因为他皱着眉头问得如此认真,害我也只好努力思考起来。
“应该是会不会心动的差别吧。”
“那么,我喜欢秀树呢。”
“会心动?”
“会心动。看到你在拍摄现场的睡颜会心动呢;一起逛街时看到有趣的事,一瞬间笑起来的样子,会心动呢;像现在这样怔怔地看着我,即使听到我说超越一般人认定的常规的话语,也并不害怕的样子,会心动呢。”他像在破解数学题那样,罗列着复杂的公式“好想和你谈恋爱呢。”
最后,却得出了无比简单的答案。
“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和信秀在录音室碰面,高大的他正微弯着头避开低矮的门框。
“困嘛”我柔了柔眼圈,底气不足地躲避信秀的视线。
“发生了什么吗?”他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雪白的西裤因双腿的交叠在眼前折叠出白色细线。
“有点坐相。”我蹙眉说着,伸手拍上他的膝盖。
他不甚在意地任由我帮他把衣服弄平整,依旧保持着适才的姿势歪头看着我。
“如果有麻烦的事,可以和我说哦。”
虽然信秀这样讲,但涉及到我个人感情的事,又怎么好拿出来讨论呢。和信秀有交集的空间,应该被限定在工作中才对。
难道要我告诉他说,我在烦恼要不要向吾郎坦白,我是女生的事吗?
如果告诉吾郎,我是女孩子,两个人马上就可以进入交往阶段了吧。即使我会因此退出演艺圈,相信吾郎也有能力养我。
他在各方面也与我兴趣相投。
就像他说的那样,在一起玩乐我也常常都觉得很开心。说不定,正是奔向幸福的机会啊。
“怎么了?”身畔低沉的音色,让我猛地从自我心事中警醒。
“打起精神来。”大大的手摸上我的头“录完这首歌你可以先走。回去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后面的事我来做。”
信秀的温柔,让我觉得有点愧疚。
“麻烦你了。”
“你在说什么啊,傻瓜。需要有两个人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这样吗?”
抬头,对上的是信秀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遇到困难,或者不拿手的事,即使不需要说出来,信秀也能了解,并自然地承担。反过来我也是一样。
一直都是这样的,已经变成习惯,被这样点明,才有种“原来如此”的想法。
只是,我第一次恋爱了。
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摆正在工作与感情之间晃漾不止的平衡。
在信秀辛苦工作的时候,结果我却是和吾郎一起悠闲地度过。我利用着信秀的温柔,虽然对自己说:假如信秀遇到喜欢的女孩儿,我也一定会揽下工作,让他去放手追求却还是在心里,某个微妙的部分产生难以言喻的纠结与歉疚。
“想和秀树一起过圣诞节。”
蹲在客厅的地板上,吾郎抱着膝盖,轻轻抬头,温和地凝视我“带秀树去我最近才发现的餐厅吧,料理超级好味哦。”
拼凑着堆散在地板上的塑料拼图的我,停下手指的动作。
“嗯?”
有种下意识的抵触感。
“一个人的圣诞节觉得寂寞。我又没有女朋友,秀树陪我一起过好不好?”吾郎带着一点戏谑地说道。但是,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会犹豫?
“你一定要来,我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