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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不是指望着开个口子弄些工程吃饭的?此犹其小焉者也。再加那工程一出来府里要费道里要费到了院费更是个大家;这以后委员勘工要费收工要费以至将来的科费部费层层叠叠那里不要若干的钱?东家是位高明不过的请想想:可是";据实两个字行得去的?";老爷听了这话心下一想:";要是这样的顽法这岂不是拿着国家有用的帑项钱粮来供大家的养家肥己胡作非为么?这我可就有点子弄不来了!";因向那师爷说道:";据先生你讲起来这外费是设法的了。至于我家的家人断乎不必我的这层更不消提起。";那师爷见不是路果然不愿意。但是三分匠人七分主人无法只得含含糊糊的核了二三百金的钱粮报了出去。从此衙门内外人人抱怨不说老爷清廉倒道老爷呆气。

都盼老爷高升说:";再要作下去个家可就都扎上口袋嘴儿了。";且不说众人的七言八语。

却说一日忽然院上下了一角公文老爷拆开一看原来是自己调署了高堰外河通判。老爷看毕正在心里纳闷说:";我到这里不久又调署了高堰这是何意?";早见那长随霍士端正匆匆的走上来道喜说:";这实在是件想不到的事!这缺要算一个美缺差不多的求也求不到手。如今调署了老爷这是上头看承得老爷重;再不然就是老爷京里的有甚么硬人情儿到了。这番调动老爷可必得象棋象样答上头的情才使得呢!";老爷便说:";我也不过是尽心竭力事事从实慎重皇上家的钱粮爱惜小民的性命;就是答了上司的情了难道还有个别的甚么的法子不成?";霍士端说:";这个全不在此。只这眼前便有一个机会小的正要回老爷。这下月便是河台的正寿可不知老爷打算怎么样个行法?";老爷道:";那早巳办妥当了我上次在淮安县就说过每人备银五十两公办寿屏寿礼我已经交给县了。";霍士端笑道:";难道老爷打算这样就完了不成?";老爷说:";依你还要怎样呢?";霍士端回说:";小的可敢说怎么样呢?不过是老爷待小的恩重见不到就罢了;既见到了要不拿出血心来提补老爷那小的就丧尽天良了。

就小的知道的说:那淮徐道是绸缎纱罗;淮扬道办的秀气是四方砚台外面看看是一色的紫檀匣子盛着端石砚台里面却用赤金镶成再为漆罩了一层这份礼可就不菲;淮海道是一串珍珠手串八两辽参;河库道办的更巧是专人到大人原籍置一顷地把庄头佃户兑给本宅的少爷却把契纸装了一个小匣儿带到院上当面送的。就是那二十四厅也各有各的路数各有各的巧妙。老爷如今就这五十两公分如何下得去?何况老爷现在调署这样一个美缺呢!";老爷说:";这可就罢了我了!慢说我没有这样家当便有我也不肯这样作法。";霍士端说:";这事老爷有甚么不肯的?这是有去有来的买卖不过拿国家库里钱捣库里的眼弄的好巧了还是个对合子的利儿呢!不然的时候可惜这样的好缺只怕咱们站不稳。";老爷听到这里便说:";你不必多讲了去吧去吧。";那霍士端看这光景料是说不进去便讪讪的退了下来另作他自己的打算去了。

话休絮烦安老爷自从接了调署的札文便一面打家眷到高堰通判衙门任所;自己一面打点上院谢委就便拜河台的大寿。不日到了淮安正遇河台寿期将近预先摆酒唱戏公请那些个河员。众人的礼物都是你赌我赛不亚如那些临潼斗宝一般。独安老爷除了五十两公分之外就是磕了三个头吃了一碗面便匆匆的谢委禀辞上任而去。不到一日即到了新任只见那人烟辐辏地道繁华;便是衙门的气概吏役的整齐也与那冷清清的邳州小衙门不同。更兼工段绵长钱粮浩大公事纷繁一连几日接交代点垛料核库册又加上安顿家眷把个安老爷忙得茶饭无心坐卧不定这才料理清楚。列公!你道那河台既是和安老爷那等不合式安老爷又是个古板的人在他跟前没有一毫的趋奉此外又不曾有个致意托情的他忽然把安老爷调子这样一个美缺到底是个甚么意思?列公有所不知这从中有个原故那高堰外河地方正是高家堰的下游受水的地方。这前任的通判官儿又是个精明鬼儿他见上次高家堰开了口子之后虽然赶紧的合了龙这下游一带的工程都是偷工减料作的断靠不住。他好容易挨过了三月桃汛吃是吃饱了掳是掳够了算没他的事了想着趁这个当儿躲一躲另找个把稳道儿走走;因此谋了一个留省销算的差使倒让出缺来给别人署事。那河台本是河工上的一个虫儿他有甚么不懂的?只是收了人家的厚礼不能不应看了看这个立刻出乱子的地方若另委别人谁也都给过三千二千一千八百的怎好意思呢?

没法儿可就想起安老爷来了。偏看了看收礼的帐轻重不等大家都格外有些尽心独安老爷只有寿屏上一个空名字他已是十分着恼;又见这安老爷的才情见识远出自己之上可就用着他当日说的那个";拿他一拿";的主意了。想着如此把他一调既压一压外边口舌。他果然经历伏汛保得无事倒好保他一保不怕他不格外尽心;倘然他办不来索性把他参了他也没的可说因此上才有这番调署。

那安老爷睡着梦也算不到此!不想皇天不佑好心人偏是安老爷到任之后正是春尽夏初涨水的时候。那洪泽湖连日连夜涨水高家堰口子又冲开一百余丈那水直奔了高家堰外河上游而来不但两岸冲刷连那民间的田园房屋都冲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那安插难民自有一班儿地方官料理这段大工正是安老爷的责成一面集夫购料一面通禀动帑兴修。那院上批将下来批的是:";高堰下游工段经前任河员修理完固历尽桃汛无虞该署员到任正应先事预防设法保护。乃偶遇水势稍涨即至漫决冲刷实属办理不善着先行摘去顶戴限一月修复无得草率偷减大工未便。";安老爷接着看了便笑了一笑向太太说道:";这是外官必有之事。况这穷通荣厚的关头我还看得清楚太太也不必介意;倒是这国帑民命是要紧的。";说着传出话去即日上工。

就驻在工上会同营员督率那些吏役兵丁工夫认真的修作起来。大家见老爷事事与人同甘同苦众情踊跃也仗着夫齐料足果然在一月限内便修筑得完工。虽说不能处处工归实用比起那前任并各厅的工程也就算加倍的工坚料实大不相同了。一面完工一面通报上去察请派员查收。

你道巧不巧?正应了俗语说的:";屋漏更遭连夜雨船行又遇打头风";。偏偏从工完这日下雨起一连倾盆价的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又加着四川、湖北一带江水暴涨那水势建瓴而下沿河陡涨七八九尺丈余水势不等。那查收的委员又是和安老爷不大联络的约估着那查费也未必出手便不肯刻日到工查收。这个当儿越耗雨越不住水势越加涨。又从别人的下段工上开了个小口子那水直串到本工的上泊岸里刷成了浪窝子把个不曾奉宪查收的新工排山也似价坍了下来。安老爷急得目瞪口呆只得连夜禀报。那河台一见大怒便批道:";甫作新工尚未验收遽致倒塌其为草率偷减可知。仰即候参!";一面委员摘印接署一面委员提安老爷到淮安候审。那委员取出文书给安老爷看见那奏稿上参的是革职拿问带罪赔修。安老爷的顶子本是摘的去了国家的王法不敢不领立刻就是两个官役看了起来。幸而安老爷是个读书明理阅历通达的人毫无一点怨天尤人光景但说:";邻省水涨洪泽湖倒灌上段口岸冲决我可有甚么法子呢?断不敢说冤枉总是我安学海无学无能木通庶务读书一场落得这步田地辜负天恩祖德再无可说了。";只是安太太哪里经过这些事情只吓得她体似筛糠泪流满面。老爷说:";太太事已至此怕也无益哭也无用。我走后你急急的也到淮安找几间房屋住下再慢慢的商量个道理。";话休絮烦。那安老爷同了委员起程太太也在那衙门住不下了便连夜的带着行李拖泥带水的也奔淮安而来。安老爷到淮投到本没有甚么可问的情节便交在山阳县衙门收管追取赔修银两。还亏那山阳县因他是个清官又是官犯不曾下在监里就安顿在监门里一个土地祠居住。那太太到了淮安还那里找什么公馆去暂且在东关饭店安身。那时幕友是走了长随是散了便有几个孤身跟班的养活不成也荐出去了;只剩下程代弼…一程相公——并晋升、梁材、戴勤、随缘儿几个家人并几个仆妇丫鬟无处可去可怜安老爷从上午冬里出任外官算到如今不过半年光景便作了一场黄粱大梦。这正是:世上茫茫如大海人生何处不风波?

要知那安老爷夫妻此后怎的个归着?下回书交代。

………【第三回 三千里孝子走风尘 一封书义仆托幼主】………

上回书交代的是安老爷因本管的河工两次决口那河道总督平日又和他不对便借此参了一本革职拿问带罪赔修将安老爷下在山阳县县监。虽说是安顿在土地祠不致受苦那庙里通共两间小房子安老爷住了里间外间白日见客晚间家人们打铺;旁边的一间小灰棚只可以作作饭菜煮煮茶水。安太太租了几间饭店权且安身;幸而是个另院还分得出个内外。只是那赔修的官项计需五千余金后任工员催逼得又紧老爷两袖清风一时那里交得上?没奈何只得写了家信打梁材进京将房地田园变卖。且喜平日看文章这些学生里头颇有几个起来的也只得分头写信托他们张罗好拼凑着交这赔项。一面就在家信里谕知公子无论中与不中不必出京且等着此地官项交完或是开复原官或是如何再作道理。梁材候老爷的信写完、封妥收拾了当即便起身。

那老爷、太太自有一番的嘱咐不表。

列公!你看拿着安老爷这样一个厚道长者辛苦半生好容易中得一个进士转弄到这个地步难道果真是皇天不佑好心人不成?断无此理!大抵那运气循还自有个消长盈虚的定数就是天也是给气运使唤着;定数所关天也无从为力。照这样讲起来不是好人也不得好报恶人也不得恶报天下人都不必苦苦的作好人了?这又不然!在那等伤天害理的一纳头的作了去便叫作";自作孽不可活";那是一定无可救药的了。果然有些善根再知悔过这人力定可以回天便叫作";天作孽犹可违";。何况安老爷这样位忠厚长者呢!看不得他飞的不高跌的不重须知他苦的不尽甜的不来这是一。

再说安老爷若榜下不用知县不得到河工;不到河工不至于获罪;不至获罪安公子不得上路;安公子不上路华苍头不必随行;华苍头不随行不至途中患病;华苍头不患病安公子不得落难;安公子不落难好端端家里坐着可就成不了这番";英雄儿女";的情节";天理人情";的说部。列公却莫怪说书的饶舌!闲话休提。

却说那河台一面委员摘去安老爷的印信一面拜折子由马上飞递而来不过五六天就得面圣。当朝圣人爱民如子一见河水冲决民田受害龙颜大怒便照折一道旨意将安学海革职拿问带罪赔修。这个旨意从内阁抄了出来几天儿工夫就上了京报。那报房里便挨门送看起来。安公子虽是闭门读书不闻外事早有那些关切些的亲友得了信遣人前来探听:也有说自来看看的也有说打听任上一向有无家信的却都不肯明说。这日有向来拜从安老爷看文章的一位梅公子也是个世家前来看望。见了安公子便问:";老师这一向有信么?";安公子说:";便是许久没接着老人家的谕帖了。";梅公子又问说:";也没听见甚么别的事呀?";安公子见他问得奇怪连忙答说:";无所闻。这话从何而起?";梅公子道:";昨日听见个朋友讲起说老师在河工上有个小小的诖误却也不知其详。要是吏部认得人何不托人打听打听见了原委就可知道详细了。

公子听说惊疑不定。要着人到乌宅打听偏偏的乌大爷新近得了阁学钦差浙江查办事件去了;别处只怕打听得不确转致误事。当下那程师爷在座便说道:";吏部有我个同乡正在工司等我去找他问问就便托他抄个原奏的底子来看看就放心了。";说着连忙起身进城去打听。随后梅公子也就告辞。安公子急得热锅上蚂蚁一般一夜也不曾好生得睡。直到次日晌午那程师爷才赶回来。一见公子便说:";事体却不小幸喜还不碍。";说着怀里把那抄来的原奏掏出来递给公子阅看。只见上面的出语写的是:请旨革职拿问带罪赔修俟该参员呆否能于限内照数赔缴如式修齐再行奏闻请旨。

公子看完那程师爷又说道:";据部里说只要银子赔完工程报竣还可以送部引见。照这案情大约没有个不开复的。

只不晓得老爷任所打算得出许多银子来不能?";公子道:";老人家带的盘缠就无多自己又是一文不要的纵然有几两养廉这几个月的日用两三番的调任大约也用完了。任上一时那里弄得出五六千银子来?家中又别无存项。偏乌克斋又上了浙江如果他在家大约弄个两三千还容易。这便如何是好?";说着便急得泪流不止。程师爷连忙说:";世兄你且不要烦恼等咱们大家慢慢计议出个道理来。";公子说:";我的方寸已乱断无道理可计议了。";那时安老爷留在家中照料家务的还有个老家人姓张名叫进宝原是历代旧人年纪有七十余岁。他见公子十分的着急便同华忠从旁说道:";我的小爷你别着急!倘然你要急出个好歹来我们作奴才的可就吃不住了。如今有个商量……";因向程师爷说道:";我们小爷本就没主意再经了这事别难为他了。倒是程老师爷替想想:行得行不得?这如今老爷是有了银子就保住官儿了;没有银子保不住官还有不是。老爷任上没银子家里又没银子。求亲靠友去呢就让人家肯罢谁家也不能存许多现的?";程师爷便道:";不必定要如数。难道老爷在外头不作一点打算不成?如今弄多少是多少也只好是集腋成裘了。";那张老头儿听了说道:";好哇!正是这话了。";因又向公子道:";这话也不用远说只这眼前就有一个地方可以打算。华忠也知道咱们这西山里不是有座宝珠洞吗?那庙里当家的不空和尚他手里却有几两银子向来知道他常放个三头五百的帐。老爷常到他庙里下棋闲谈和他认得。奴才们也常见如今就找他去。那和尚可是个贪利的大约和他空口说白话也不得行。我们围着庄子的这几块地年终不是有二百多银子租子吗?就把这个对给他。和他说明白了按月计利不论年分银到归赎和他借多少是多少。下余的再想法子。必得这样那银子才打算得快。我们小爷是不懂这些事情的程老师爷你老替想想怎么样?";那程师爷说道:";岂但白替想想我承老爷的相待我们又从幼就在一处同亲弟兄一样。如今托我在家照料我虽不能为力难道连一句话也不肯说不成?慢说照这样办法没有差错;就便有些差错老爷日后要怪就算你我一同商量的都使得。那银子有处寄去很好;倘然没有妥便就是我走一趟也使得。";那张老头儿说道:";怎么惊动起老师爷来了?你老人家别看我这七十来岁的老头子托我们老爷的福也还巴结着跑的动何况是报答主儿呢!";华忠听了便插嘴道:";大爷你老人家算了罢。那可不是话!你要去在你老人家可算得忠心报主咧!不是我说句怎么儿的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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