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尊吾没有表情的道:“你也会有,只是我们各人的性质不同罢了。”
犹豫了一会,绿衣少女道:“能告诉我吗?”
龙尊吾道:“你没有必要知道。”
怒火一下子又升了起来,绿衣少女岔然道:“我偏要知道。”
冷冷一笑,龙尊吾一指心窝:“藏在这里,有本事,你便挖了去!”
绿衣少女猛一跺脚?唇角痉挛着大叫:“青鹰。”
左侧的暗门应声启开,青鹰阴沉的走了进来:“小姐,青鹰在。”
呆立着,绿衣少女茫然无语,青庸迷惑的瞧了龙尊吾一眼,踏前半步,小心翼翼的道:“小姐。”
绿衣少女蓦然怒叱:“给我出去!”
青鹰征了征,忙道:“是。”
像来时一样,这位功力精湛的高手又默然退出,龙尊吾长长一叹,摇首无语,绿衣少女怒道:“你叹什麽气?”
龙尊吾感慨的道:“你一定知道,以方才此人所负之身手,在武林中不敢说独霸一面,也是可以喧吓一时的人物,似此等人材,却局处於斯,饱受你这妇人之叱喝指使,这怎不令我感叹惋惜?”
这一次,绿衣少女没有愠怒,反而轻藐的笑了起来,她笑得如此狂蔑,如此不屑,更带着一股“你休要自命不凡”的神气,这种笑,龙尊吾感到极其难堪与不悦,他冷冷的道:“有这麽好笑麽?”
绿衣少女明媚的大眼中,闪泛着寒凛的光芒,她唇角一弯,冷漠的道。:“告诉你,青鹰与玄鹤只是我手下六名护卫中的两人,功夫还不算顶儿尖儿的,银城之中,他们也只龙算是中上之材,身手比他们更强的还多着,老实说,他们都是跟随我父亲几十年的老人,有些更是从小便被我父亲常大的,他们的功夫,也大多是我父亲所传授,我父亲赐他们技能、生活、财帛、地位、家庭,以及性命我父亲也掌握了他们的思维、意图,以及精神!”
笼尊吾生硬的道:“施以恩惠,拘其魂魄,wωw奇Qisuu書网算不上高明。”
绿衣少女深沉的道:“这才是聚力成势之道,你懂什麽!”
静默了片刻,龙尊吾又将目光投到船首,而巨大的凤头正分波前进,在转过了一段水弯之後,约有半里之遥,一片崇拔险嶙的高山正威凛的耸立江边,水流吻着山脚向下淌去,宽度却更窄了。
龙尊吾低沉的道:“到了银城,你有何打算?”
绿衣少女平静的道:“你是指那一方面?”
龙尊吾简洁的道:“我。”
如波的眸光一闪,绿衣少女狡诘的道:“已得我已告诉过你。”
龙尊吾垂下眼脸,沉沉的道:“如若你想以血腥来满足你的报复私欲,我也不会顾忌畏缩,但未免有些犯不着,你我原无深仇大恨。”
绿衣少女冷冷的道:“你猜错了,我并非仅是为了我个人的尊严才拘你为奴,我主要是为了银城整个的威信,不能任由你侮辱我银城的名声,假如人人都似你这样狂妄无忌,今後我银城上下,只怕已无法立足於世!”
双目一冷,龙尊吾道:“你不要故意暄染,夸大其词,事情非是像你所说那般严重,如若你定要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你便须承担所有的後果!”
轻蔑的一披唇角,绿衣少女道:“到了银城,你如想以一己之力行暴,那你就完全错了,流血的,只会是你自己,你武功不弱,却也飞不上天!”
搓搓手,龙尊吾淡淡的道:“该说的我俱已说过,该劝的我也劝了,不论溅谁的血,我问心无愧,只可惜你将别人的生命看得如此不值!”
绿衣少女木然道:“你休要满口慈悲,混沼之侧,你又几时珍惜过人家的性命?看你刁蛮舞,不可一世,早就将好生之德抛於九霄之外了。”
额际的筋脉一跳,龙尊吾怒道:“那是他们抱着杀心欲去残人之命,我劝阻无效,只有以杀止杀,妮子,这是善行!”
哼了一声,绿衣少女道:“谬论!”
龙尊吾正待反唇相驳,远处,已悠悠飘来一声苍凉而豪壮的号角鸣鸣之声,他奇异的移目投寻,唔,角声竟来自江边的高山山腰!
向前走了一步,绿衣少女漫不经心的道:“日光当午,便可在银城白玉码头下锚。”
龙尊吾没有回答,他注意到这艘怪船并未顺流而下,竟是笔直朝前面峭壁耸拔的山脚下驶去,那里,除了浪花的翻涌,水流的迥荡,简直就没有别的了,莫非这艘船要自撞山壁麽?
就在龙尊吾纳闷迷惑的时候,怪事出现了,船首隔着灰黑色的险峭山壁尚有十馀丈,看去毫无异状的石壁竟突然有一块往後缓缓掀起,露出一条涵洞似的水道来,这条水道的宽窄,刚刚容得这艘船只滑进!
那块硕大石壁的掀抬速度配合得极其巧妙,几乎刚刚被拉起,船只已恰到好处的驶了进去,这是一条开凿在山腹内的水道,顶端及左右全是瘰沥不平的粗糙石面,像一条注满了水的山洞,洞壁每隔五丈,便嵌着一盏气死风灯,灯光晕黄而摇晃,映在这条深长,蜿蜒,而又空洞的水道里,便越发显得黝黯与昏沉了,宛如是到了另一个诡秘而幽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