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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您也知道,在柯儿落马之前,他生过多少病吃了多少药。可等他落马之后,他的身子便好了!而且,您再想想,这二十多年,后宫中有孕的嫔妃不少,可能顺利产下皇子的不到十之三四。而就算皇子皇女平安生下了,却也都是三灾八难。远的不说,就说逸王,他也一样日日生病,最后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后来便身体大好。还有平固,丽嫔辛苦生下她,却落下病根,不久也走了。还有后宫许多妃子,他们都是……皇上,臣妾也实属无奈,臣妾真的是无奈之举啊!”
“父皇,请您不要责怪母妃!她也是为了儿臣好,您若要罚,便罚儿臣吧!真正欺骗您的人是儿臣啊!”等她话毕,七皇子连忙磕头大叫。
只是,随着他的动作,他肩膀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将洁白的睡袍也染湿了。皇帝忙道:“小七快快住手!你身负重伤,先好好调养才是。”
“恳请父皇饶恕母妃!”七皇子便仰起头道。
皇帝立即点头:“你们也是逼不得已,朕明白,自然不会责怪你们。”
“多谢皇上(父皇)!”此言一出,荻妃和七皇子大喜过望,忙不迭叩头道谢。
皇帝眸光幽暗,双手死死攥着被角。“只是可恨皇后!朕原以为她一心为朕打理后宫,养育朕的子嗣,谁知她竟……朕有多少无辜孩儿死在她的手下!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朕不会放过她……咳咳咳!”
“皇上!”荻妃连忙起身给他抚胸,“这事说不定不是皇后所为呢?毕竟后宫嫔妃众多,为了争宠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咳咳咳,除了她,还能有谁?从你到下面所有有过身孕的嫔妃全都遇害,若非皇后,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皇上,您先别生气了,养病要紧。”
“是啊父皇,您先喝药吧!等身体养好了,其他一切再说不迟。”
“真不会放过她的,咳咳咳,皇后,朕不会放过她……咳咳咳……”
伴着剧烈的咳嗽,一碗药被灌了下去,皇帝躺回床上昏昏睡去。荻妃这才起身,慢步绕出屏风:“你们来了。”
极其平淡的语气,仿佛他们早该在此似的。季悠然咬紧下唇:“荻妃娘娘,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没问题。不过,劳烦逸王妃先等等。”荻妃颔首,先去外面叫来几名宫女太监来看护皇帝,又让太医给七皇子重新上药,并嘱咐七皇子看好皇帝,便对季悠然点点头,“走吧!我们去本宫寝宫说话。”
“好。”
季悠然颔首。
等进了荻妃寝宫,荻妃立即将人挥退,自己则拿起帕子擦擦眼角的泪痕:“逸王妃有何疑问,尽管问吧!”
“你利用了我们。”季悠然看着她,眼中满是冷意。
荻妃闻言一愣。“我们不是互帮互助,相互利用的么?”
“不,你骗了我们。”季悠然沉声道,“互帮互助,也该建立在互相坦诚的基础上。可是,如今看来,你瞒了我们许多事情。”
“有吗?”荻妃眨眨眼,一脸不解。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是做戏的高手,难怪她能一骗皇后十多年。而她的儿子……那也深得她的真传。不然,他如何能将一个瘸子演得出神入化?竟然也骗过了以眼神尖利著称的小山的眼!
回想昨晚,当季悠然叫来小山问起他和七皇子朝夕相处的那几天有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时候,小山居然摇头,十分肯定告诉她:七皇子,他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瘸子,没有问题!可事实上……
季悠然嘴角微勾:“荻妃娘娘,事到如今,你何必还在我跟前假装无辜?我虽然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会做戏,但咱们合作这么久,你的个性我好歹也了解一点。便比如说,关于七皇弟的脚的问题。当初我还问过你他有没有救,能不能请太医再好好看看,可你一口咬定他这辈子就这样了。现在我才知道,你便是故意让他如此,为的就是这一天,好让他一鸣惊人,对不对?”
荻妃微愣,旋即俏脸一沉:“逸王妃,你这是什么话?本宫早和皇上说明白了,本宫如此,也是为了保全柯儿的性命,根本不为其他。昨天也是事急从权,柯儿才会暴露身份。不然,本宫是真的打算让他一辈子如此的。”
“荻妃娘娘!”季悠然猛地站起来,“如果您还不肯说实话的话,那我们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你现在目的已经达到,那便如此吧,我们就此别过,老死不相往来!”
“逸王妃!”见她真的要迈步往外走,荻妃顿时知道她是认真的。顿时心里一急,连忙跑过来拉住她,“本宫错了,本宫不瞒你便是。是,你说得没错,本宫让柯儿有意藏拙,一是为了护着他性命,二便是为了这一天。”
这女人,说话从来只说一半。季悠然这才走回去坐下:“那么,现在你承不承认欺骗利用了我们?”
荻妃垂头:“承认。”
季悠然冷笑。
荻妃赶紧又抬头道:“但是,本宫也是看你们夫妻是可造之材。再说了,一旦事成,本宫自会好好答谢你们,绝不会忘恩负义!”
“所以说,娘娘您原本是打算事成之后再实言相告的?”
荻妃颔首。
季悠然闭上眼:“荻妃娘娘,你果然聪慧!”
“不,逸王妃你一样不简单。”
是啊,不简单,却比不上她一开始就设了一个大局,将她稀里糊涂引了进去,便让她傻乎乎的为她做事,直到走到深处,她才猛然发现不对,却早不能抽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