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这一事件中暴露出来的两个当事人的心理状态,却都很严重。
肖勇已经被关进了禁闭室,冯垚不打算马上去看他,准备晾他几天再说。因为他毕竟是老兵。还是军官兼教官,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应该好好冷静冷静了。
对于蒲英。于公于私,冯垚却都要好好地和她谈一谈。
冯垚只要一想起蒲英看见自己时哭得血泪斑斑的样子,心里就是一疼,但是她现在这副平静而压抑的样子,却更让他担心。
想了想。他决定先说点高兴的事儿。
“小英子,我刚才和老梅打了个电话。他一听说你也在特战旅啊。马上缠着我,要我也给他弄个教官的指标。”
“梅医生要来当教官?可以吗?”蒲英果然稍微兴奋了一点,感兴趣地问。
“可以,过阵子你们要学战场急救嘛。他这个大博士愿意来执教,当然没什么不行的,就是……”冯垚笑了笑,“有点,大材小用了。”
“梅医生,总是那么奇怪。”想起别扭的梅医生,蒲英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只是因为嘴角有伤,这个微笑很淡。
“是啊,等他来了,你们有什么跌打损伤的毛病,都可以找他看看。”
“那我真想问问梅医生,有没有那些武侠片里洗澡用的药汤药水,”蒲英慢慢地说,“每天洗一次,就可以变成钢筋铁骨了?”
“这个……你得问他了。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不然他早就自己用了,也不会从小到大都打不过我了。”冯垚微笑着说。
“嗯,”蒲英也苦笑着摇头,“我想也是。要有那么容易,我们也不用天天打千层纸、打沙袋,还有拿头撞墙了。”
冯垚沉默了片刻,才问:“这里的训练,是不是很苦?”
“不是很苦,是苦得要命!”
“哦,说说看,怎么个苦法?”
蒲英停下手中的勺子,想了想说:“说不出来!反正我觉得,这里的日子就是地狱,还是十八层的炼狱!”
冯垚缓缓地说:“我听孟营长说过,女队的训练,虽然是参考了男队,但强度还是有所降低。而且现在,才开训2周,以后的强度还会继续加大……”
蒲英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苦笑了一下:“果然是‘最舒服的日子,永远是昨天’。教导员,你知道吗?我在每天苦熬着训练的时候,常常想——要是现在有敌人来袭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向着敌人的炮火冲过去,只要一个小小的弹片就可以结束我的生命。那样,我就光荣了,也可以结束这些痛苦了。”
冯垚动容地看着蒲英,没想到她的心理竟然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在日复一日的高强度训练下,蒲英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和敏感的状态,再加上训练中的挫败感,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因此达到了极限。这比起体能的极限,更难以忍受和突破。
发觉冯垚半天不说话,蒲英抬头看看他,又快速地垂下头。继续舀粥吃。本来就没什么滋味的白粥,吃在嘴里更加味同嚼蜡了。
“教导员,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蒲英轻声问。
“没有。”
冯垚从自己的沉思中醒觉过来,又用热忱的眼神看着她,鼓励道:“小英子,你从入伍以来,就一直是最优秀的士兵。我相信,你只要坚持下去,依然会成为优秀的特种兵。”
蒲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为什么?你不是这么没自信的人。”
“因为这里的女兵都是精英,尤其是郭亚军、李琪等人。她们都是已经训练过一年的老特种兵了。我想,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太可能超过她们了。”
“可我听说,你的越野跑和障碍跑成绩还是不错的?”
“光能跑不能打,不是合格的特种兵。我的格斗技能。还不如一般的女兵。”
“那你找过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