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雨天的树林里应该出蘑菇的,但是——别说是蘑菇了,之前的饿狼们连树皮树根上的苔藓都刮没了。
郭亚军也带着自己的人挖地,收获却不如二班。
但她也有个发现,那就是岛上土壤里的蚯蚓很多。这玩意儿,估计是在这岛上漏网的少数可食的食物了。
大家都学过了理论知识,知道蚯蚓也叫地龙,是中药药材的一种,无毒,且含有丰富的高蛋白——总之是可以吃的食物。
问题是,理论归理论,实际情况是:即使把那些灰棕色的蚯蚓洗干净了,但那个蠕动的爬虫模样,还是让女兵们看着就想吐,还别说吃了。
估计也是因为这样,前面几批的人才让这东西漏网了。但凡稍微能“好吃”一点的东西,那帮没有战友情谊的家伙们,怎么可能发善心地给她们留下呢?
现在,五个班的人都挖了不少蚯蚓,但是最后敢于吞吃下去的人却还不到一半。
第一个吃的是杨雪冰。
她其实和大家一样,也觉得这细长的肉虫子很恶心。但是想到不吃东西,就撑不过七天,小杨还是用手拈起了一根蚯蚓,一扯两半,囫囵地塞到了嘴巴里。
断了的蚯蚓还在她的舌头上蠕动翻滚,那感觉真让小杨立刻想吐,她急忙用手捂着嘴,然后快速地咀嚼了几下后将蚯蚓吞下了肚。
没想到吞下去后,嘴巴里的土腥和咸腥味,还让她一阵阵干呕。小杨赶紧又灌了几口水,才把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了。
歇了一会儿,她又拈起了一条蚯蚓。这次,她不忙着吃,而是端详了一会儿不住扭曲的虫子后,对着大家说:“吃吧!忍一忍,就好了!你们知道吗?鸡蛋炒地龙还是道药膳,据说可以降血压呢。”
郭亚军思想斗争了半天后,也拈起了一条,放在眼前看着,皱眉说道:“鸡蛋就不奢望了。现在要是能有点油把它给炒一炒、煎一煎,我也吃得下啊!现在么……”
说着,她迅速地将整条蚯蚓塞进了口中,然后闭紧了嘴、鼓着腮帮子,重重地咀嚼了几下后,“咕噜——”一下,脖子一梗,将它吞了下去。
整个过程,比杨雪冰还干脆。其实她也有想吐的感觉,却硬生生地压下去了。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开始尝试了。只不过有的人浅尝辄止,有的人还能多吃上几条。
蒲英也吃了两条,是闭着眼睛。强行命令自己把那玩意儿给吞下肚的。
完了之后,蒲英知道自己能吃这个东西了。但是,如果能有别的食物替代,她还是能不吃就不吃蚯蚓。
不久,当三班的人在草丛中拉网搜索。妄想找到些被前面的狼人们漏网的蚱蜢之类的昆虫时,突然从草里跑出了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
孙梅尖叫一声:“老鼠!”
“是田鼠!好东西,快追!”李琪兴奋地招呼大家。
蒲英一反应过来那个毛茸茸的东西是有肉的、可以吃的东西,立刻展开身形,向小田鼠扑了过去。
刚才还饿得走路都软绵绵的她,这会儿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奔跑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都快赶上兔子了。
虽然小田鼠左奔右突,不停地做变速变向跑。但在熊熊饥火驱动下战斗力陡升的众女兵的围追堵截之下,它的出路越来越窄。
终于,蒲英看准了它的方位,一个飞身鱼跃,早就抓在手里的作训帽一下子扣住了那只小田鼠。同时还用双手将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它跑了。
李琪去年已经经历过一次野外生存训练。吃这玩意儿比较有经验了。
她用存下来的雨水,把田鼠剥皮破肚后,又切成一小条一小条。
李琪先拿起自己的那一小条肉,做了个示范。肉条被她放进了嘴巴里,很快咀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
吃完后,她说:“你别想着这是田鼠肉,你可以把它想象成鲜牛肉,或是生鱼片——鼠肉和它们一样,很有营养价值的!”
大家学着她的样子,眼睛一闭,把分到的老鼠肉放到了嘴里。还没嚼呢,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又让她们想起了鼠尸的恶心样子,于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地就想吐。
“别吐啊,忍住!”李琪着急地握着拳,给她们鼓劲,“实在不行,就直接吞下去也好!千万别浪费了!”
其实,蒲英觉得这鼠肉的血腥味比起刚才蚯蚓的土腥味,可强多了——起码外观上看和牛肉也没什么区别。
老外喜欢吃的牛排,不也是带着血红色的,半生不熟的吗?
这个鼠肉,虽然感觉上没有黄韶容打的鸟肉干净,但是三班的人大多还是把它吃下去了。
只是,三班也有两个人自断粮以来,除了草根,就什么都没吃。
一个是孙梅,一个是阿娜尔古丽。
孙梅从小就怕老鼠,根本吃不了鼠肉;至于蚯蚓,她勉强尝试了一下,也都给吐了。
阿娜尔古丽是穆斯林,饮食禁忌本来就多。
穆斯林可不仅仅是不吃猪肉,他们还不吃驴、骡、马肉,还有性情恶劣、喜吃污秽、形状怪异、吃生肉的动物,蛇、鼠就属于此类,当然更不可能吃蚯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