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至尾一直忙着张罗的乔院长,眼看李书记安排的这个副陪不明白自己要领三个酒的职责,上来补圆场,说:“我是李书记的手下,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也来带三个酒吧!”
待她领完三个酒,表婶往陈吉这边歪了歪身子,悄声向着德鹏和陈吉,“你俩个一起,去给他俩家敬酒,先敬洪家两口子,再敬林家两口子。”
德鹏起来走向小酒台,陈吉跟在后面急说,“我可不会喝,也不会敬啊。”德鹏说,“不要紧,你喝茶,跟在我后面就行了。”
德鹏将自己杯子倒了一点白酒,给陈吉的杯子倒满热茶,走到洪光路与陈蔚君身边,见他们已经站起来在给表叔表婶敬酒,于是俩人退后几步在一旁等着,等他们四人站着敬过、说过、喝过、各回各位坐下,俩人再凑上去,给洪光路夫妇每人斟了一点酒,说了表示感激的话,德鹏一口干了自己杯里的酒。
回来再到林喜律与方淑敏身边,同样给斟了一点酒,表示感谢,德鹏又干了杯中酒。
德鹏举一反三,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跟陈吉说,“我们去给表叔表婶敬个酒。”“啊?”这个刚才表婶并没有说啊,陈吉赶紧跟着德鹏走。敬完表叔表婶,德鹏又说,“走,去给乔院长也敬个酒。”这回陈吉没那么多疑问,乖乖的跟在身后照做。俩人敬完回到自己的位上,看他们各家一一离位穿插着互相敬酒,互诉衷肠。
一条清蒸大鳞鲆上桌良久,表叔吩咐服务员小姐把每人杯里复又倒满酒,“那我们就这样吧,总结一下?”
众人点头,“好的,好的。”
表叔说,“招待不周,请你们原谅了,再次祝愿洪部长、林院长,事业一帆风顺,家庭幸福,身体健康,生活美满。大家都杯中酒吧。”众人依言都干了杯里的酒。
表叔问大家点什么饭,众人都说饱了,无需上饭。乔院长说,“来点清淡的,我推荐一下我们店的特色素馅水饺吧,丝瓜馅的,青椒黄瓜馅的,各样来一盘,很小的盘儿。”众人都点头同意,说这个安排好。
吃完饭并没有马上散,就在房间里唱了一会儿卡拉oK。洪光路和陈蔚君合唱了一曲《九九艳阳天》,“十八岁的哥哥,爱上了小英莲……,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想把军来参。”两人的唱腔质朴而不乏韵味,又非常应景。方淑敏唱了首《牵手》,徐缓而深沉。德鹏让陈吉也唱一首,陈吉不好意思当众唱歌,也不会唱。
乔院长准备了三个红布提兜,走到表叔身边,俯下身,用一只手弯成半圆,罩在嘴侧,凑近表叔耳朵边嘀嘀咕咕。表叔微笑着点点头,“不用了吧,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乔院长会心一笑,离席去安排。
表叔跟洪光路和林喜律说,“乔院长给准备了点小土特产,交给司机了,笑纳吧。”
表婶趁机来到酒店前台,无论前台如何推让,一五一十地把帐结清了。
一番谦让之下,洪光路一家三口先上车走了,表叔又让林喜律上车先走,林喜律与方淑敏坚持让表叔先走,待表叔表婶上车,德鹏与陈吉也上了车一起走。
到表婶家稍微一坐,陈吉就和德鹏告辞下楼,坐公交车,到科技院看德鹏的新住处。
德鹏在大厅边的传达室住了一周,等一位调离的军官把个人物品从后面单身宿舍腾出来,德鹏搬了去住。
穿过十所办公楼一楼门厅,从后门来到后院,穿过很小的后院,再爬两道长长的上山台阶,上面有两座平房错落相连,十所的几个单身军官、志愿兵和司机、职工住在这里,两人共用一个房间。桑塔那3000的司机志愿兵刘柏松正抱着两捆大葱,往宿舍门前花坛的土里埋。
“这是咱烟台老乡。”德鹏给陈吉介绍。
“老乡好。”陈吉跟刘柏松笑了笑,“我的天,这两大捆,都比腰还粗,什么时候能吃完?当饭吃啊?”
“慢慢吃,埋土里一个冬天不坏,你们要吃就随时过来,自己拿。”刘柏松是乳山人,乳山话的拖音和转折特别明显,像带着曲谱唱出来的。
“好的。”德鹏说,“等过两天包顿羊肉大葱饺子一起吃。”
德鹏带着陈吉进入房间,室友也在,室友的床铺靠里,德鹏的床铺靠门,三人同处一屋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