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致命的是,这些军人军纪极差,在加上干的又都是亡命的买卖,故而普遍吸毒,基本都是些不折不扣的“两枪军”。这真一打起来,往往走上几步就要摸烟枪抽上那么几口,否则连手都抖,更别提冲锋敢死。
这样的军队,仓促应战,又士气低落,因此打成什么**样子,也并不吃惊,故而三五次冲锋下来,死伤了不少弟兄不说,竟然还有一大片人在阵地上公然举起了烟枪,趴在地上一口口抽着,吞云吐雾。
仗打成这个样子,要说心里最着急的,就是那个带头的吴团长,丫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烟瘾上头,就要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起了圈圈。
丫本来想趁着灾荒,夹持上风剿讨流匪的命令发一笔横财,可没想到出师不利,刚一到了汜水便碰了这么大的一个钉子,真是晦气的很。
而且说起来还挺悲哀,吴团长之所以着急,并不在于死的那些炮灰,甚至他希望能够多死点,因为这样可以少分手下一点赃物,他担心的只是如果保安团连这么个小村子都拿不下来的话,那么传出去,恐怕名声和前途就彻底完了。
但就在这位吴团长已经黔驴技穷,即将放弃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随军师爷,突然给他出了一条毒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鬼师爷
吴团长的手下都烂到了极点,而且战斗力奇差,至于死上几个这位保安团长还会窃喜可以少发点烟土钱。
当然,总死人却打不下葛家村也不是办法,于是这位起初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吴团长渐渐地也着急了起来,到最后甚至感觉这村子成了一块难以啃下的骨头,憋的他胸闷气短。
也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吴团长身边的一个师爷突然站了出来,拉了拉他上司的衣角。
那个师爷姓汪,是江浙绍兴人,大约四十岁上下,长着一张猥琐的脸,嘴下留着一捻胡子。
别看这老师爷长的又奸又滑,可却是名门出身,据他自己说,其祖宗是钱塘的汪景祺,给清朝的大将军年羹尧做过师爷,一时风光无限,后来全家受雍正“朝干夕惕”案牵连,汪景祺给年羹尧陪了葬,还连累的汪家人永辈都不得入仕。
于是乎,这空有才学的汪姓一支便祖祖辈辈都做起了师爷的买卖,传到汪师爷这里,可谓对这些出坏主意吐黑水的事情轻车熟路,靠着一张嘴和一支笔的本事,竟也颇得吴团长赏识,挂了个排长的头衔,还被吴团长尊称为“老师爷”。
这位末路师爷在看清楚自己团长的窘境之后,两只眼睛那么滴熘熘的一转,随后探出头,爬在主子的耳朵边上,便嘀咕了一些东西。
随着汪师爷的娓娓道来,这位吴团长紧缩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了,到最后他更是扬起眉毛,哈哈大笑着冲那汪师爷伸出大拇指道:“师爷高明!我这就去办。”
按着师爷的指示,在当天晚上,吴团长命令手下停止了进攻,一面架起火把安营扎寨,另一面则派人到葛家村的寨门下喊话。
喊话的人告诉葛家村民,说老总们不想和村子里的人扩大误会,如果村子里实在没有流寇,那么保安团也就不进去了。
不过报话人话锋一转,又说刚才的一场冲突,让老总们浪费了不少子弹和体力,葛家村如果想保太平,就得送一百斤粮食,二百斤黑豆和一百块银元出来慰劳,还得让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出面做保不告状才成。
否则,他保安团决不罢休,不但要长期围困葛家村,还要上书请援,让大帅派开封城里的洋炮队来“平叛”。
这个谈判要求自然是汪师爷一手策划的,而且他提的很巧,既保存了吴团长的颜面,又很好的揣摩了旧社会农民的那种息事宁人的小农思想。
而且他汪师爷要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五百多号人的葛家村还是勉强能够拼凑出来的。胡萝卜加大棒之下,也真可谓是打在了村民的七寸上。
面对这样的要求,村民们连夜合计了一下,一致认为,虽然说村子里打退了几次保安团的进攻,但自己也有伤亡,而且人家毕竟是有军阀撑腰的地方武装,把关系搞的太僵也并不合适。
既然有台阶下,葛家村的那些安分农民也并不想死磕到底。
于是乎,这些农民便和保安团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商定以一百斤粮食,一百斤黑豆和八十块银元的价格,买老村长的安全和保安团的撤退。
说定之后,保安团便暂时撤了围,葛家村则派出了五个年轻人和三个半大小子运送那些吃的,给老总们“慰问”。
而在那些被派出去的半大小子中,就有他葛令瑶的爷爷,葛二蛋。
当时的葛二蛋,比条枪还矮上一块,他爹出去抗粮食时,孩子便也跟着提了二十斤“慰劳”的棒子面窝头。
葛家村一行人来到保安团,交割了粮食,等待着这些兵痞老总们吃喝完毕了,便以为他们会遵守诺言,放掉村长,拍屁股走人。
但没曾想的是,在那位汪师爷的授意下,那些军阀的士兵非但没有放人,反而还把包括葛二蛋在内的所有村民抓了起来,然后和先前被割掉一只耳朵的老村长一起捆绑在了一起。
在之后,吴团长一声令下,让士兵们驱赶着农民向前冲,把他们当做挡箭牌。
这汪师爷的计策,当真阴险歹毒的紧,别看他们手里只有九个肉票,但因为过去农村那错综复杂的宗亲关系,这九个人和葛家村全村五百号人都有着亲戚关系,可以说绑架了九个,就和绑架了全村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