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家中原先穷困,受随家解衣食之忧,故即便上元节受皇帝赏识,另有前途,也愿叫随二爷一句干爹。
随二爷得知他被钦点状元时高兴得都拿不稳茶杯,给报喜的侍卫封了一个大红包,又兴奋吩咐管家要连摆十天热热闹闹流水席贺喜,托人向随宁报喜,望她也得偿所愿。
他喜在于姓张这个年纪轻轻重恩情,日后两个亲儿子有他帮扶不会差到哪去,托人找随宁自是因为这个建议是随宁所提,至于得偿所愿,便是随宁心心念念想要的太子妃之位。
随宁第二天傍晚便见到了这位状元郎,他跟在太子身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随宁那时候站在角门下,想等问太子有没有时间用晚膳,就和他们撞上了面。
斜阳西照,映着人脸发红,太子平时有些懒洋洋,遇正事时却还是正经的,天潢贵胄,贵难以言。他没说话,随宁也没说什么,缓缓朝他们行礼。
倒是这位状元郎看起来不太会和女子相处,刚才在太子面前还是一脸正派,见了随宁就有些拘谨,拱手道:“三妹妹好。”
随宁微顿,她在随家是排第三,但随宁自幼就住东宫,除了个太子喊表妹,少有人叫她三妹妹。
她喊了一声大堂哥做回应,这个状元郎反倒红着耳朵低头不敢看她,太子冷哼一声道:“有了堂哥忘表哥,没良心的。”
状元郎许是也知道随宁的得宠,只觉得他们关系好,什么玩笑都能开。
随宁心想他还真是受不了激,不都准备疏远她了吗?到底是谁没良心?但她不可能说这种话,只笑着道:“表哥这几天忙,我是不想打扰你,贵嬷嬷说有段时间没见你,让
()去用晚膳,有事找你。”
他在外还是给随宁撑面子的,道:“我可能要晚些才得空,最近时冷时热,你在家待着,也少去贵嬷嬷那里。”
这便是让她今晚上别去找贵嬷嬷。
随宁轻应一声好,慢慢走到旁侧给他让出路,道:“你们去谈正事吧。”
太子嗯声,走过她时却还是停了一下步子,道:“以后出来多穿两件衣服,别冷了,你这身子受不得。”
春意盎然百花开,芽叶翠,随宁静静站在原地,美人粉白裙衫绣着初荷,灵动娇俏,单看着她,便觉得心能静下来。
随宁微转头去看他们,便看见状元郎在看她,他被她抓包,路没走稳,差点被绊倒一跤,让太子都回头看了一眼,随宁忍不住笑了。
这位状元郎骨子里迂腐,尊嫡庶之分,他能在琼林宴后出现在东宫,相当于在向太子投诚。
至少随宁悬着的心,能放下半颗。
萧家还带着萧玉在东宫,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吩咐,萧玉没再在随宁常呆之地出现。
太子不想随宁今晚寻贵嬷嬷,但随宁还是来了。
等到入夜太子那边才来消息说有空,但来传话的太监斟酌着说自己来之前太子那里有萧舍人和萧家小姐,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跟着来。
随宁那时候刚到,坐在席间,也不说话。
实际上他们来或者不来,对随宁都没有影响。
来了,太子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拂随宁脸面,那他们只能看到太子依旧宠爱她。
不来,随宁的目的也不过是缓和太子关系,以防萧玉和太子又走上前路。
随宁温婉,不常和人撒娇,被贵嬷嬷问起最近和太子怎么样,只轻顿一下,道:“表哥最近忙碌,连我也少见他。”
贵嬷嬷是老嬷嬷,在东宫是有管事权利,若不是她要回江南探亲,萧玉或许来得还没那么频繁。
她道:“我看萧家那个来得挺勤,当初我走的时候就该向太子殿下讨个恩赏,别随意让乱七八糟的人混进东宫。”
随宁没回什么,只无奈轻叹。
前世她被太子禁足那几个月里,萧玉没少受贵嬷嬷这边的气,可随宁的确假借二堂姐手陷害萧玉,被查到身上便是自己倒霉,不认也得认。
丫鬟们进来续灯,灯光照在随宁身上,照她长发柔顺,贵嬷嬷看她长大,自是懂她听话,叹出一声道:“朝里政务虽忙,但我觉太子殿下最近有些怪,我知你忧他,若得空便去多去找他说说话。”
随宁坐在自己席位上,坐得端正,只笑着应好。
她不在太子身边,萧玉亲近的机会却也少了,但随宁还记得太子日后要求娶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