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淮回到竹筏上,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衣服上之前沾到的血迹被晕染开,变成了一道道褐色的污渍,布料成块儿成块儿地黏在肌肤上,让他难受得直皱眉。
将外套脱下来拧了拧,正寻思着该怎么弄这衬衫才能干点儿的彦淮,不经意地抬了下头,然后就对上了张启灵盯着自己的眼睛……
彦淮愣了愣,正想问他怎么了,却不料被走到近旁的大潘打断:“小兄弟,刚才真的是多谢你了。”
大潘边说边拍上了彦淮的肩膀,然后又转头看向了船只上拎着青铜铃尸蟞一动不敢动的毋斜,愧疚道:“小三爷,我刚才……真是对不住了!”
“我没事潘子,没关系。”毋斜勉强笑了笑,看向了彦淮,“多亏这位小哥出手及时了。”
彦淮没说话,只是简单地颔首示意,等他将视线再次转向张启灵时,对方已经坐到了船头的位置闭目养神了,就是脸色很苍白。
可不得白吗?这么放血……
彦淮感觉张启灵的血香味儿都快压过这洞里的腐臭味了,他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儿,目光不由得又看向了张启灵放血的左手。
而就在这时,毋三省也缓过了神,他招呼大潘过去开发动机,船只便继续往前行。
“系统,这洞还有多长距离?”彦淮拧了拧衬衫的衣角,拧得皱巴巴的,但也好过看着跟透的一样。
“距离出洞大概还有两百米的直线距离。”
彦淮感受着洞穴前方浓重的怨气,蹙了蹙眉,恐怕前面还有对这几人来说更大的危险。
“小兄弟,你既然抓了这只尸蟞,可否告诉我们这尸蟞有什么特别之处,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彦淮闻言看向了毋三省,这人虽然笑得还是像个狐狸,不过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有明显的防备了。
“之前让你们失去自主意识的声音就是它尾巴上的青铜铃发出的,它已经不算是尸蟞了。”
“不算尸蟞?那算什么?”大潘疑惑道。
“它体内应该有其他物种,与它共生。”
毋三省闻言瞳孔微缩,他连忙上前接过毋斜手里的尸蟞仔细打量,为了防止发出声音,还特意像彦淮和毋斜一样,只拎着青铜铃内挂青铜珠的三根绳子:“小兄弟,你是说,这是一套共生系统!”
“嗯!”
“三叔,什么是共生系统?”毋斜揉了揉发麻的手臂,虽然刚才被三叔无视了自己泪眼汪汪的感激,但他这会儿已经无事一身轻了,心思便也跟好奇宝宝一样又开始横冲直撞。
毋三省眯了眯眼,一副你听我给你科普的表情:“共生系统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因为环境或者其他因素,被迫成为了一体,一生皆生,一死皆死。
“而这只尸蟞体内的东西靠吃尸蟞胃里的腐肉为生,有食物提供时相安无事,没食物时,尸蟞体内的东西就会因为饥饿而带动这尾巴上的青铜铃,从而制造出能蛊惑人心神的声音,以此来提醒尸蟞进食或者捕猎。”
“这也太恶心了吧!”
“你懂什么!这可是神器!也不知道这是哪位能工巧匠制造出来的,看着倒是有些年头了……”毋三省先是瞪了一眼毋斜,接着便继续拎着青铜铃左看右看。
突然,一阵莫名的违和感涌上了心头,毋三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坐在竹筏上发呆的彦淮,笑着说道:“小兄弟,我看这尸蟞也不像受了伤的样儿,怎么乖得跟家养的似的,也不咬人了?”
彦淮看了一眼毋三省手上的尸蟞,眼底闪过一抹鄙夷:“它不敢。”
似乎是为了回应彦淮的话,随着他的目光扫过,那只青铜铃尸蟞竟然抖了抖身体,两只前螯足也举起来盖住了头,看起来诡异又滑稽。
“卧槽!这玩意儿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