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批警察赶到现场的3小时后,我被允许离开。我的卡罗拉停在屋外,它被警察的巡逻车、验尸官的小厢车和外形好笑的法医实验室的蓝色货车给堵得死死的,所以我等这些车让路又等了20分钟。博尼塔·桑切斯帮了我大忙,她高声指挥着这些车辆。没有她的帮忙,估计我得一直在墨菲这里呆到圣诞节。
我沿着长长的车道往外开,穿过劳雷尔路上密集的新闻记者。我开车经过之处,都引起一阵骚动,我车速很慢,以免碰到那些手持话筒、相机或是摄像机的记者。我真是个道德高尚的人。
有那么一会儿,看到布鲁克的住处真让我感到高兴。我笨手笨脚地摸出钥匙,开门进了屋。我眼前还是不断地闪现出墨菲那张没有眼睛和舌头的脸,浑身是血的孩子们,还有墨菲死去的妻子。我迫使自己什么也不要想。
我碰到床头柜,布鲁克给吵醒了。她看看钟,哑着嗓子道:“我想你明天是哪里都不用去吧。”
我在黑暗中站着,想是不是该往沙发那儿走。
“纳特?”
她拧开灯。我想我浑身上下的血迹发挥了作用,她从床上笔直地坐了起来。
“哦,我的上帝。”她忘了问我是否没事。我猜,她知道我不太好。“哦,上帝啊,纳特。”
我走到床边,仰面躺在床上。布鲁克用她的胳膊抱住我,她一直紧紧地抱着,像是怕我会跑掉。
而我,像个胎儿那样弓着身躯,看着那些影像在我眼前晃动:墨菲,他的妻子,孩子们。我无法把这些影像从眼前抹去,它们不断地在我脑中闪现,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