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了杯咖啡,找了把新的但满是饮料渍的斯堪的纳维亚靠椅。
壁画,一两盏温暖的灯。与10年前相比,这里最大的也是最叫人讨厌的变化是他们把咖啡馆的名字给改了,叫什么“咖屋”。不过,这个地方还是很阴冷,感谢上帝,还是飘着股陈年啤酒的味道。在我枯坐两个小时后,我要等的人出现了。
“来寻根呢?”布鲁克问。
“回顾我的光辉岁月。”
“这儿就是你揍人的地方吗?你就是因为那个才被撵出学校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要啤酒吗?”
“不要。”她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很高兴你还肯跟我说话。”
“很高兴知道你还在进行富有洞察力的调查。”
我啜了口咖啡,叹了口气。
布鲁克问:“那些照片在哪里?”
一本正经的布鲁克令我不安。我希望看到她生气,没想到她想马上进入正题。
“不想和我先谈谈?”我问。
“你想吗,纳特?”她挑衅似的反问。
我细细体味着她的话,然后说:“你知道吗?我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沉默不语,我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打开那个文件夹。电脑屏幕把布鲁克的脸庞映得有点苍白。
“你在保罗·墨菲那里拿到的?”她问。
“是的。它们存在一个以我名字命名的文件夹里。多萝西·张的名字也在里面。”
“可是你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在哪里?”
“不知道。这就是问题所在。”
“而且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又是一个问题。”
“你问题不少,纳特。”
“是的,有很多问题,”我从她那里拿回电脑,“拉维·辛格知道这件事。他在帮忙。”
“你把所有人都拖进来了?”
“什么意思?”
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只是从肩上的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她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看,“我找到一些病例,和你电话中讲的情况有点像。”
她又翻过几页,然后取出钉在一起的3页纸递给我。纸上是同一个女人的脸部彩照——一张正面,另外两张是侧面。节疖,溃疡。
“就是这个。”我举起布鲁克的照片对着电脑屏幕进行比对,“这张是谁?多萝西·张?”
“不是她。”
“那么是谁?”布鲁克没回答,也不看我的眼睛,“她在哪里,布鲁克?”
“我在圣克拉拉市上班。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再确切点,她在哪里?”
布鲁克摇摇头,“有法律管着呢。”
我可不信这些法。健康保险方面的隐私法已经变成了负担,开始影响到治疗,好意披荆斩棘却落得个铩羽而归。
“布鲁克,告诉我吧。我想确定这病不会在这儿暴发。”
“别骗我了,你是为了保罗的事。”
我沉默片刻,然后继续问道:“布鲁克,她在哪里?”
“纳特,我请你让警察去处理这事。让公共卫生部门去处理这事。拉维现在也知道这事了,让他去做好了。求你了。算是为了我。”她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再次问道:“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