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里多路若是换在平地也不是什么远途,但在山上,善宝三人走的异常艰难。
虽然像白凤山说的百草不,但气息还是柔和的,山风拂拂,掠起善宝的裙子猎猎,宛若一面旗,她使劲按着,一怕不雅,二来觉得容易招来山匪。
这个念头才出现,接着出现的便是二十多个短打扮的男人,于善宝面前的缓坡上一字排开。
锦瑟愕然道:“小姐,该不会是山匪?”
含笑颤抖着嘴唇:“就是山匪,穿黑衣红裤,听说是刘大棒子的人。”
善宝毁青了肠子,早知道自己的念想这么神奇,刚刚第一个念头应该想想胡子男。
锦瑟见那些山匪慢慢欺了过来,忙问善宝:“小姐,怎么办?”
善宝觉着逃跑没用,这些人既为山匪,那就是行走惯了山路,轻松就能追上自己,不跑也不能束手待毙,江湖小说里出现这样的场景,一般行之有效的办法是——杀了对方,其次是花钱收买,杀了对方自己显然是妄想,收买,摸摸锦瑟腰间的袋子,好像也就几十两。
江湖小说里还有另外一个手段,以身相许换来活命,善宝后悔没带李青昭来,不是再次取笑表姐,而是李青昭一直等这样的场面,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色相可以出卖,说到底是她自卑。
那些山匪狂妄的笑声回荡着,黑黝黝压在善宝面前时,其中一个络腮胡子还拉长了嗓子唱着:“二八佳人三个,如花似玉两个,貌若天仙一个,爷,您的菜齐了!”
接着,便是轰然大笑。
善宝啐了口,感觉报菜名的男人五短身材肥头大耳也敢学哥哥留络腮胡子,无异于东施效颦,实在是自取其辱。
“就差壶镇西老鲁家槽坊的酒了。”
一句恁般耳熟的声音。山匪左右分开,走出来一个大红织锦袍的匪头,善宝脑袋嗡的一声,胡海蛟阴魂不散啊。
锦瑟抓着善宝的手臂:“小姐。怎么是他?”
善宝也搞不清天云寨的胡海蛟为何在这里做了山匪,问旁边的含笑:“你确定这些是刘大棍子的人?”
含笑点头,又摇头:“是刘大棒子不是刘大棍子。”
善宝道:“棒子棍子都一样。”
含笑觉着不一样,因为刘大棒子出道作了山匪时,以一条粗木棒子横扫长青山其他山匪。从此闻名,参帮放山木帮放排渔帮下网,很多人都得先使些钱财孝敬他方能安生,否则挖参的就横尸山野放排的就甭想顺溜下网的就喂了鱼鳖,木帮渔帮含笑不了解,但参帮有了祖公略同刘大棒子做交涉,但凡挖参的人刘大棒子一般都能放行,除非不是参帮而是自己撮单棍的。
善宝实在搞不清胡海蛟怎么落在了刘大棒子的山头,既然是老相识,何妨打个招呼。顺便讨好下,于是道:“好久不见。”
胡海蛟于她面前几步开外处站定,觉着这个角度看善宝更美,听善宝同他打招呼,有些意外善宝开口不是骂他,哈哈一笑:“妹子,你说咱俩是多大的缘分,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都能遇到。”
善宝亦有此想,这么荒僻之地都能遇到,这缘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难缠的紧,当下吸吸鼻子:“这或是叫狭路相逢。”
胡海蛟怔住,思量着,忽而奸笑道:“你这张小嘴简直是天下无双了。分明是有缘相遇,你偏说是狭路相逢,行了,爱怎么说怎么说,总之能今个你是老天赏给我的,走。与哥哥吃两口酒,刘大棒子早几年前就张罗要我来长青山看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哥哥我理会这些规矩,所以不肯来,但这次他再邀请我,哥哥我就轻松答应了,不为别个,为了你在这里。”
他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触到善宝的底限,突然怒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是不与你吃酒。”
胡海蛟愣住,什么乱七八糟的,笑道:“我不要你的钱,我的金子银子堆成垛,更不能要你的命,谁让我稀罕你,没工夫与你啰嗦,走。”
说完过来,抓住想逃的善宝,轻松举起,打横扛着,那些个山匪也抓住了锦瑟与含笑,一并带回了刘大棒子的老巢。
长青山自东北往西南绵延百里多,大小山头不少,刘大棒子盘踞在鸡冠子峰的半腰,前后两排木屋,东侧居高处还有间石头垒砌的大厅,名为聚义,不过是商量打劫谁家的地方。
善宝被胡海蛟带到,刘大棒子亲自出迎,对于胡海蛟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算是小打小闹,胡海蛟可是在朝廷都挂了名的,穿龙袍带皇冠,接受三叩九拜,竖起明黄大旗,写的不是替天行道不是除暴安良,居然是——老子反了!
通俗得谁看了都想笑。
“大哥好运气,得到这么俊的猎物。”刘大棒子阿谀道,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善宝。
胡海蛟扒拉正了他的脑袋,随后指指善宝:“大哥我对这小娘们垂涎已久,所以任何人不能动,甚至不能与她说话,剩下那两个,算是大哥我给你的见面礼,天云寨动身来此匆忙,没给你带什么宝贝。”
刘大棒子先看看锦瑟,又看看含笑,心花怒放,不曾想自己今晚能左拥右抱,等下让厨子炖苗老山参先补补身子,不然冷不丁冲锋陷阵还真怕自己吃不消。
当下淫笑着过来搂住锦瑟,复又搂住含笑,就想带走。
锦瑟和含笑吓得高声朝善宝呼救。
善宝怒视胡海蛟:“让他放了我的婢女!”
胡海蛟一脸的为难:“那不成,老刘待我不薄,我怎么能自己享受不管兄弟。”
刘大棒子已经夹着锦瑟和含笑走向他的住处,两个婢女大喊大叫快撕破嗓子的感觉,含笑且已经大哭起来。
善宝晓得胡海蛟这种匪人是油锅里炸过刀山上踩过,蒸不熟煮不烂的筋头,打不好用骂不好,或许……她突然大哭起来,也不是完全假装,是真心替锦瑟和含笑着急,所以一会子便梨花带雨。
胡海蛟用袖子擦了下她的脸:“哎呦呦,哭啦,真拿你没办法了,不是老刘,等等,我有话说。”
刘大棒子却道:“完事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