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河面上只有一两只竹筏划过,两岸很少见到印第安人的材落。
一天早上,眼前忽然出现一座城市!多少天了,他们看见的除了林莽还是林莽。在他们看来,眼前这座城市简直像纽约一样大,一样生机勃勃。这是秘鲁的伊基托斯城。
在他们继续深入亚马孙林莽之前,这是最后一个边界城了。他们把竹筏靠在码头上。数以百计的船正在装卸橡胶、烟草、棉花、木材、象牙椰子和巴西椰子。
约翰·亨特留在船上看守他们的财宝,哈尔和罗杰迫不及待地动身到街上逛去了。这是一个边城,城里有锯木厂、造船厂、轧花厂、机器厂,还有用甘蔗汁酿制朗姆酒的酒厂。弟兄俩走过海关大楼、市政府大厦和一家电影院,那儿正在上映他们在长岛早就看过的电影。
按照父亲的指点,他们去见美国领事。他那儿有一封约翰·亨特的电报。
哈尔接过电报,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几乎一路飞跑着回到船上。
父亲拆开信封,打开电报。哈尔想起在基多接到的那封电报,这一封会不会也是某个神秘的敌人打来的恫吓电呢?
父亲一抬起头来,哈尔就知道出了大事儿。
“孩子们,”父亲说,“我们得赶回家去。”
12、灾难
哈尔接过电报。电报是妈妈打来的,电文如下:
房屋尽烧毁,唯住宅幸存。动物全部烧死,收藏无存。警方疑有人纵火,匿名信威胁烧住宅我如何是好?
第一封电报警告说:“家中有事需你照料。”
看来,这一封就是那封电报的续篇了。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尽快赶回家去,”父亲说。
他神情沮丧。他所拥有的一切几乎全部毁于一炬。他的动物收藏就是他的全部生计。而且,对于一个热爱动物的人来说,想到他所收养的动物被困在烈火熊熊的屋子里活活烧死,这该是多么痛苦啊!更何况,现在,他们自己的家,也许连同他的妻子都受到了威胁。
哈尔所想的和他父亲想的略有不同。
“这会是什么人干的呢?”他纳闷。他的思绪回到那张被手电光照亮的脸。“爸,我跟您说起过在基多跟踪我的那个人,您没把它当回事儿,我那时也没认真。可现在……您是不是觉得……?”
“很难看出基多的一个游人与长岛的这场大火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是的,我想您说得对。但是,有谁会对我们如此仇恨,要加害于我们呢?”哈尔善于分析的脑瓜在苦苦思索着。“这不可能是私仇。您跟所有的人关系都很好,没有私敌。这也不可能是政治方面的,因为您从不过问政治。在这些拉丁美洲国家里,有许多怀着个人打算的革命家,但您从不介入这类事情。所以,这肯定是经济方面的。”
“经济方面的?什么意思?”罗杰莫名其妙。
“如果爸损失,必定有人得利。现在,假如我们的事业受损害,最可能得利的只有我们的对手——别的动物收藏家。动物园、马戏团或博物馆需要动物时,总是首先找我们。动物市场中要是没有了我们,他们就会找别的人。”
“哈尔,你胡说。没有一个收藏家会对我于这种事。我和他们的关系非常好。”
“那位最大的收藏家怎么样?我是说仅次于您的那一位。”
“你指的是格里菲斯?你怎么啦?格里菲斯是老朋友了。而且,他的营业已经出让了。”
“一点不错,”哈尔紧接着说。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把营业出让给一个名叫桑兹的人。这个人您了解吗?”
“我只听说过他,”约翰·亨特老老实实地说。“我想,人们叫他做骗子桑兹,因为他以前喜欢在南海一带勒索诈骗。他们说他经营过采珠业,后来,又在澳大利亚挖金矿。据说,他采挖了一个不属于他的金矿,后来差点儿被法办。在菲律宾,他惹下的乱子更大。如果不是溜得及时,他就会被指控谋杀。啊,有关骗子桑兹的故事可多了。不过,他不是研究动物的,他甚至连大象和袋鼠都分不清。要成为这一行当的佼佼者,他既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又不具备正直诚实的品德。”
“说得对,”哈尔说,“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要采取下流卑鄙的手法。”
约翰不耐烦地把手一挥,仿佛要拂去这种猜疑。“哈尔,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是要回家。这儿每逢星期二、四、六有班机。就是说,明天上午有班机,我们得乘这班飞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