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么着才开宴一小会举子们都罪啦?本宫可记得,以往的琼林宴上新科举子们都是很能喝的哟,但今天的新科的举子们才喝了这么一会儿,一个两个都醉眼朦胧,开始胡口乱言了——就连母后也醉啦!怜鹃,吩咐御膳房赶紧送点醒酒汤来,距宴会结束还早着呢,可不能让大伙就这么轻易地醉了呢!”沉静中,太子司徒修南那儒雅的声音显得十分地温和,像春风一样,溶化着这份冰冷气场。
“太子说得极对,就连朕也有了几分醉意了。”皇帝此时开口了,以圧轴的身份命令着,“众爱卿快回席上,喝杯醒酒汤后再接着听歌曲,边看舞边喝酒,最后状元郎能当场赋诗一首——朕听闻孟爱卿可是有名的诗才呢!”
“微臣对诗只中略通一二,诗才还不敢当,只不过是他人闲时叫着玩罢了。”孟施林站出来福着礼,恭敬地回答着。
“……”
众人一听皇帝与孟施林的对话皆松了一口气,先是太子救场,再是皇帝御口圣令地光明正大地转着话题,现在哪个不识相的还会再次去提及?都顺着皇帝所说的来做,听歌曲、看舞蹈,边看边饮,甚至还对起了对子,热闹的场面再次回到了宴席上,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过一点不快一样。
只不过依旧没有人来向庄书兰敬酒——刚才那些大臣举子们没有注意到这位探花郎;而现在,是没有人敢来向她敬酒——除非哪个摆明了想跟皇后作对了。
庄书兰倒不介意,今天成功地把皇朝里的一大Boos给得罪了,以后在官场上就很难混得八面玲珑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升官基本上算是没有多大的希望了,也可以免去真正地接触政治问题,安安份份地做一个官场上的闲人,这样,就算这官场上有战火也烧不到自己的头上来——翰林院学士是京官里最好的官职了,每天按时上下班,有事时,喝喝茶;没事时,翻译开书拿笔写两个字,基本上是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进可攻,退可守。这点,让庄书兰很是满意。
听了一支催眠的曲子,看了一支群魔乱武,喝了几杯茶后,庄书兰悄悄地起身,光明正大地退到了宴全一旁的凉亭里休息。刚进亭子,原本应该端坐在正上位的太妃也随之进了亭子,害得庄书兰忙不失跌地向太妃福礼……
第三十九章
一番拜见礼仪过后,太妃和蔼地让庄书兰坐到了她的身旁,开始与庄书兰拉起了家常话,而这种场面的第一个问题一定是“你多大啦?”
“回太妃微臣十五了。”庄书兰虽坐着,不能福礼,但口头上的礼仪还是做得面面俱到。
“嗯,那平日里除了念书外,还爱做些什么事?”太妃边点着头边问。
庄书兰有些不解,太妃这是在搞身家调查吗?看看自己有什么不良嗜好,给自己打个什么评分的东西?呃……如果真这样想,那自己是不是成了什么待价而沽的物品了?“微臣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跟其他的女子一般样。”庄书兰回答得很保守,因为她猜测不出这太妃突然对她产生这么大兴趣的原因。
“刚才哀家听司徒大人喊你时,特为亲近。你跟司徒大人很是相熟,或者你们两个……”太妃再次发问,不过这一问跟上一个问题内容相差甚远,就连看庄书兰的目光也变得好奇起来。
“微臣与司徒大人只有数面之缘,并不相熟。”庄书兰想也没有想过地回答,现在她的名声已经很大了,没必要再扯一个人进那趟浑水,最为主要的是,这新扯入的人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儿,庄书兰可不想跟司徒明锐相交太多,否则吃亏的多半会是她自己!
“至于司徒大人那样称呼微臣,微臣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一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况且名字就是用来被人叫的,随他们怎么称呼去罢了。”庄书兰淡淡地说着,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她之于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外来之客,所以,功名声利都可以放开,只求在这个世界上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只可惜,依现在的情形,几乎所有的事都快要脱离自己的控制了,其他的事不提也罢,单单有两个人——得罪了BOOSS皇后,惹上了阴晴不定的司徒明锐——就已经够吃不消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听闻一直在寻着自己的杀手头子冷爷呢!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态……唉,不好!不好啊!”太妃摇着头,带着怜惜的笑看着庄书兰,“虽说名儿是给人叫的,咱们的大东皇朝女子也可以抛头露面,入朝为官,可再怎么着一个女儿家的小名儿可不是其他男子可以随意叫的。你瞧瞧,那些女官在成婚嫁人后,就不再为官,转而专心持家为夫了。所以,庄探花还是得注意注意这个才是。”
对于太妃的话,庄书兰也没怎么细听,反正她也没想着当太久的官,打算等这新科三甲的风波平静一些后,就请辞。“太妃的教诲,微臣会铭记在心。”庄书兰低首附和。
对于庄书兰的顺从,太妃只浅浅地微笑,刚才在宴会上见着就已经见着庄书兰的漫不经心,所以太妃并不认为她的这一番话庄书兰会真的谨记在心,倒像是在敷衍,简简单单地敷衍,简单得让被敷衍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必那么拘束,抬起头来陪哀家好好地说会儿话吧!”
“微臣听令。”庄书兰抬起头,端端地坐着,只是眼却始终不与太妃对视——因为她的眼神里没办法真的对这位太妃既敬畏又敬重还胆怯。
对于这位太妃,庄书兰是一点也不了解,只隐隐地听得说这位太妃是先帝驾崩前三年立的,还曾为先帝生有一子,然后就没有了下文,没有人知道那一子到哪里去了,是否还活着,是否被封爵位。后来,先帝驾崩后,这位太妃就被安置在上林宛里,就这样过了大半辈子。
当初听到这个八卦时,庄书兰就猜过这位太妃所发生的事,不像传说的中的那么回事——这好好的一个皇子,怎么可能说不知所踪就不知所踪呢?不过,既然没有人去考证,庄书兰也懒得再多思量些什么,反正这宫廷中的事离她很远,她没必要自寻烦恼。
“其实庄探花这模样,倒人哀家想起了两位故人。”太妃忽地叹了口气,直盯盯地看着庄书兰,更可以说是她在透过庄书兰在看其他的人。“一位是与你的容貌有四分相似,另一位则是与你的气质有着七分相似。”
“太妃说笑了,微臣模样普通,太妃有机会可以到街头上去看看,与微臣模样相似的人很多;而气质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飘渺难定,也许太妃只是一时的错觉吧!”庄书兰彬彬有礼地将太妃的话一句一句地打了回去,开玩笑,已经惹上很多大Boos上身了,她可不想再跟太妃套近乎了。
“也许吧!”太妃似有几分无奈地点着头,时隔二十余年,现在脑子里对那两位故人的面貌都有些模糊了。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哪!可太妃转念又想着,这大东皇朝的女子她也见着很多了,怎么着只对这初见面的探花就这种熟悉之感?怎么着只在她的身上看见了她们的影子?“庄探花也算是饱读诗书,经览各种书籍的才女了,可听闻过一本《异国图志》的书?”
“回太妃,微臣不曾读完,只是略翻过两页。”庄书兰顺着太妃话回着,心里却在感叹这位太妃说话时的跳跃也太快了,还好她早在那一世时就已经习惯朋友们的跳跃式思维,否则还真有可能跟不上这位太妃的思绪呢!
《异国图志》是一本专门记录了包括大东皇朝外其他国家风俗民情的书,上面介绍了上百个国家,有的是邻近大东皇朝的,但更多的是记录距大东皇朝很遥远的国家,甚至连隔海的国家也有记录!
当初庄书兰是在丞相府里的书库里见到这本书的,也不知是哪位臣子送来讨好庄德懿的,不过,庄德懿似乎对这种书没有兴趣,就把它丢在了书库里的最底层。
而庄书兰也是在无意间看见的,一时好奇,将书上的尘土拭净后才发现上面居然写着那书是限量的绝版,一共三本。看在是限量的份上,庄书兰耐着性子将书全部翻看完毕后,才发现这本书的作者简直是个天才,居然到过这么多的地方,而且还把他所经历的每一个国家都记录得如此详细,而且记录的方法都有着浓浓的现代气息——这样让庄书兰一度怀疑这本书的作者也是同她一样,从另一个时空里来的。本想四处打听打听这本书的作者是谁,可一看那上面所记载的年份,庄书兰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书是六十年前写的!且不说这人无处可寻,就算是寻着了,只怕留在世间的也只有一捧黄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