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大河进山回来,已经过了中午了。
吃了秀芝留在锅里的午饭,躺着睡了一会儿,就去了打谷场。
人多好干活,生产队的麦子不到五天就收完了。
麦子堆在打谷场上,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堆而已。
麦子收完,李海山把九小队分成两组,一组负责翻地,准备下一轮耕种,一组负责给麦子脱粒,晒麦子。
翻地用牲口,给麦子脱粒则用人工。
麦秸秆铺在打谷场上,十来个男人或女人手持连枷,转着圈儿嘿呦嘿呦的砸上去。
连枷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农具,专门用来脱粒之用。样子就是一根木棍系个一个竹帘。
麦子晒了几天了,响干响干的,连枷砸上去,麦粒簌簌而下。
刁大河到时,秀芝正卖力挥动连枷砸麦子呢。
被任命为记分员,秀芝焕发了极大的工作热情。
非但本职工作干的好好的,农活也是样样不落,什么重活都抢着来,积极的很。
对这种“傻气”的行为,刁大河向来支持。
人活着就是一个劲头,如果所做的都是愿意做的,无论累与不累,都是有意义的。
如果所做的不是自己愿意做的,无论累与不累,都是不值得的。
秀芝是第一个发现刁大河过来的。
刁大河一进打谷场,她就把连枷交给了别人,颠儿颠儿的跑到了近前。
“哥,你回来了?”
“嗯,到家有一会儿了,来看看你!”
“我给你留了饭,吃了没?”
“吃了,吃得干干净净。”
秀芝笑了,小白牙贼白。
看秀芝满头是汗,刁大河把身上的军用水壶拿下来,拧开盖子递给了她。
只喝了一口,秀芝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蜂蜜水?哪儿找来的蜂蜜喃?”
“我今天巡山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土蜂窝,就割了点蜂蜜回来。”刁大河得意道。
谁知一句话让秀芝着了急,水也不喝了,拉住刁大河的胳膊急切问道:“有没有被蛰到啊?”
刁大河笑着摇头。
秀芝唠里唠叨,“土蜂噻,毒性可凶了,一蛰到人就可能有生命危险哦。哥,你咋个胆子那么大嘞?啥子都敢去碰。以后莫得再去弄蜂蜜了哈,看到都莫得去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