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踏入这杏花阁,他总不忘携带些珍贵的金银器皿或上等绸缎,以表达对春小娘的一份敬重之心。
春桃心中充满感激,却也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恭敬地送别两位公子。
转身刹那,只见沈缜双目赤红,口中发出焦急而断续的呼喊,仿佛是在责怪她不应轻率接纳沈屹的馈赠。
春桃收起了方才温柔的笑容,语调中多了几分讥诮:“大公子确实是个中高手,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随意挑起一块柔软光滑的缎料,在自己身前比画,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照顾侯爷何须这般劳心劳力,竟还能换得如此丰厚回报。”
随后,她唤来侍女,两人窃窃私语,商议起新衣的裁剪事宜,而沈缜只能在床上,无力地抗议着,眼中满是不甘。
行出杏花阁,沈皓望着兄长未干的泪痕,不由好奇:“哥,怎的还流泪呢?再这样下去,你的脸都要被寒风割伤了。”
沈屹的面容已被冬日的寒风吹得绯红,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泪如雨下:“我也不想如此啊。”
言罢,他轻轻将袖口移至沈皓鼻前。
一股刺鼻的生姜味道瞬间弥漫开来,沈皓也不由得眼睛湿润起来:“大哥,你这……”
他边擦着眼泪,边向沈屹竖起拇指,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无奈。
回到百花院,迎接他们的是宋氏与沈婧清惊讶的目光,两人眼眶通红,宛如受了委屈的小兔。“发生什么事了?”
宋氏诧异万分。
“是老太太还是侯爷对你们苛刻了吗?”
即便孩子们在场,宋氏依然尊称沈缜为侯爷,心中却是波澜起伏:“这么冷的天气,你们俩带着孝心去问候,他们竟不知体谅?”
沈皓一头栽进母亲的怀抱,申诉道:“娘,大哥他好狡猾!”
宋氏一时不解其意。
沈屹仍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而沈婧清早已洞察一切,捂嘴轻笑:“呵呵,谁能想到,平时那般温顺的大哥,竟然会在袖中藏着生姜水催泪?这番心思,实在是煞费苦心,每一次探望父亲都能情真意切,令人叹服!”
沈婧清对着沈屹竖起的大拇指显得格外有力,眼神中充满了赞赏。
沈屹则略带狡黠地卷起袖口,露出一抹淡雅的清香,引得宋氏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轻嗅。
那瞬间,她的脸庞掠过一丝愕然,旋即被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取代,轻柔的手指在沈屹额头上轻轻一点:“你这个鬼灵精!”
这温馨的一幕,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柔软起来。
午宴之上,菜品琳琅满目,香气缭绕。
沈屹在举箸之余,仿佛随口一提:“母亲,林小娘最近有没有对您有何不周?”
语气中带着少年特有的不经意,却藏着细微的关怀。
“她近来颇为安分。”
宋氏边说边细心地为沈屹夹取了一枚色泽鲜嫩的虾饺,翠绿欲滴,宛如翡翠镶嵌于白瓷碟中。
“后院琐事,你无须过分挂怀,你现在的要务是勤勉学业,其他由为娘处理便好。”
她的话语中透露着淡淡的威严与不容置疑。
午后,阳光短暂而苍白,兄弟二人告别母亲,踏上了归途。
宋氏伫立在侯府巍峨的门楼前,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蜿蜒的小径尽头。
乌云低垂,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雨,她不禁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包含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忧虑。
雪后初霁,侯府被皑皑白雪装扮得分外妖娆。
似乎是命运的安排,提及林家不久,林家便再次上门,这一次,是由林家的长媳,那位名叫林大奶的女子亲自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