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心照不宣,缓步走向沈玥珠,面带职业化的微笑:“姑奶奶,请随我来。”
沈玥珠眼看即将被请出门,焦急万分,猛地一拍桌案,愤慨填膺:“这里是庆元侯府,我的娘家!我愿意来便来,要走便走,谁也别想在这儿欺负我!”
正当此时,红云已行至门边,轻轻挥手,两个神情肃穆的老妈子悄无声息地步入房间,锐利的目光在沈玥珠身上来回打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沈玥珠的气势如同被骤风吹散的云烟,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坚定与傲然,只留下一脸的无助与慌乱。
“我,我去告诉我娘!”
她的话语间带着几分颤抖,仿佛这句话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说罢,沈玥珠双手慌乱地捂住自己绯红的脸颊,眼眶中隐约泛起泪光,转身之间,裙摆摇曳,如同受惊的小鹿般匆匆跑开,留下一串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夫人?”
红云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跟上去,提供安慰或者阻止可能发生的争执。
“由她去吧。”
宋氏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淡然。
对于老夫人的心性与脾性,宋氏比任何人都了解得更为透彻。
那位坐在高位上的老太太,一生追求的不过是个人的享受与权势的稳固,哪怕是面对自己的骨肉至亲,只要对方的行为触碰到了她那不容侵犯的私利,也会毫不犹豫地展现出冷酷与决绝的一面。
沈缜那令人唏嘘的遭遇,便是最为直接的证明。
沈缜正值壮年,却因几句不中听的话而在短短数月间身体垮塌,如此突兀且不合常理的情况,怎能不引人深思?宋氏心中早已洞悉其中的蹊跷与不寻常,但老夫人却仿佛视而不见,只因沈缜的状况不影响她继续安享侯门的尊荣与富足。
在那豪华宅邸的寿安堂内,老夫人悠然自得,对世事不闻不问,只要她的生活质量不曾受损,儿子的病情对她而言似乎已变得无足轻重。
因此,对于沈玥珠找老夫人告状的行为,宋氏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担忧。
“我不信,老夫人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跟我计较。”
宋氏微微冷笑,语毕,她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沈婧清,眼神中既有严厉也有无奈,随后猛然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轻轻拍打了几下那圆润的小臀,以示教训。
“她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太过纵容你了。下次还敢不敢随意插嘴?”
沈婧清连忙用手护住被拍打的地方,眼睛里充满了慌张与悔意,连连摇头道:“我错了。”
然而,那无辜的小脸蛋上却透露出一股不以为然,似乎暗示着下一次她依旧会故态复萌。
对此,宋氏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简单训斥了几句,并取消了她享用孙妈妈特制糕点的特权作为小小的惩罚。
夜幕降临,沈府中的喧嚣仍未停歇,沈婧清在这片热闹中显得异常疲惫,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粘在一起,终于,她蹒跚着步子爬上柔软的床榻,脑袋一歪,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沈婧清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却惊讶地发现陈平已早早地等候在侯府,正对着母亲宋氏愁眉苦脸,满腹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