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响起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以及她偶尔几句自言自语。有她相伴的每个周末都好似这样平淡悠闲,但又格外让人期待。
他掸了掸灰,随手拿起几本笔记本翻了翻,一会儿,瞥见“曹义黎”的名字,双眼不禁微微一瞪。
作为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曹义黎的名字出现在了禾诗蕊的电话记录中,在她失踪前半个月内,他们一共通了两次电话,第一次并未接通,第二次通话仅不到30秒。
聂羽峥眉心一蹙,又翻了几页,发现曹义黎的问话内容仅出现了一次,显然,他的回答并没有给警方带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可看上去总有几分不对劲。
他一时没有深究,这是全凭第六感猜测还是理智的推断。
如今,曹义黎已失踪三年多,跟禾诗蕊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是不是一个巧合?若是,只能感叹命运之神的顽劣,若不是,又找不出什么相关联之处。
看来,接下去工作量不小。
许是快要下一场暴雨,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乌云密布。聂羽峥冲了个澡,再走出来时发现外头已下起了大雨,噼噼啪啪的声音特别大。腾起的土腥味和空气中一股焦味混在一起,显得有点怪。
“冰雹!”祝瑾年的声音传来,只见她噔噔噔从外头过来,还系着围裙,捏着两个桂圆大小的冰珠子献宝一样举高,“你看!下冰雹了!”
聂羽峥顺势将她抱了个满怀。
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爱,平时总是女精英模样,微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开导这个、分析那个,与他相处也是克制得很,哪里能像现在这般,小马尾松垮,小香肩微露,捡到几个天上掉下来的小冰坨子,兴奋成这样。
她在他怀里,还小心地握着冰雹,无奈不中用的冰珠子敌不过体温,一下子就化成一摊水。
“没了。”她撇嘴,嗓音有些蛮横和娇气,“都怪你。”
“嗯,怪我。罚我今晚不准睡觉。”
“不行,你睡没睡觉我又看不见,万一趁我不在偷偷睡了呢?”
“不如请祝长官费个心,整晚监督我?”
“亏本的生意我才不做。”祝瑾年摆摆手,“我去看看粥煲得怎么样了……”
“不用看。”他笑笑,“糊了。”
祝瑾年一愣,仰头嗅了嗅,还真有点焦焦的味道,她一脸生无可恋,丧气道:“我……光顾着出去捡冰雹了……”
聂羽峥很自觉地上楼换衣服。
一会儿后,忽至的冰雹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处的天空已经放晴。祝瑾年收拾完厨房的失败作品,坐进副驾驶时还有点沮丧,低声问:“喂,跟我在一起那么久,是不是发现其实我也没那么能干?”
“你以前很能干吗?”他反问道。
她翻了个白眼,他一句话堵住别人一腔热血的本事真是与生俱来,而且收放自如。
他一边倒车出库,一边说,“第一,我们在一起还不够久,至少得再过4、50年,才配得上这个‘久’字。第二,用洗衣、做饭、扫地来衡量你是不是一个能干的人——你是哪个家政公司的职工?”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用什么标准来衡量我的?”
他转头看了她一下,“对你,我没有原则,也没有标准。”
“花言巧语。”但心情好了许多。
“我很少夸人,但总是不遗余力地夸你,这就证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