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轻呼一声:“主公?”
“谁给你戴上这东西的?”巫越冷声问道。
“浮图亦不知。”墨非回道,“若非主公提醒,浮图甚至还没发现耳朵上戴着这个东西。” 先前沐浴时,她思虑万千,竟然也没注意。
“栖夙!”巫越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人名。
“栖夙?”墨非坐直身子,回想一下,会做这件事的,除了他还真不做他想。
墨非喃喃道:“栖夙给我戴个耳环做什么?”
巫越道:“这种耳环名为‘锁魂扣’,设计复杂,环上每一节都是一道锁,需要相应的钥匙才能打开。你的这个锁魂扣更是有三道锁,轻易不能取下,否则很可能将耳朵弄破。”
墨非皱眉,心中越加奇怪。
巫越又道:“这锁魂扣乃庆国贵族专属,而且非大匠师无法制作。三锁魂扣,情缚三生,那个男人是在向本王挑战吗?”
“挑战?”
巫越拉住墨非的手臂,冷声问:“那个男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墨非看了看被拽住的手臂,回道,“他虽然心机深沉,但对浮图尚算客气。”
“是吗?”巫越冷笑,“他让你穿女装愉悦其他男人,这也算客气?”女装的浮图,他都未曾见过,那个男人竟然敢这么做,简直是不可饶恕!
巫越也知道这件事了?那个酒鬼真是靠不住。
墨非暗叹一口气,直视巫越道:“此事乃浮图之耻,请主公不要再提及了。”
“本王不提,难道此事就未曾发生过?”巫越继续道,“本王甚至听说,‘浮儿’与中都太守有一、夜、之、欢。”
这也知道?
墨非淡定道:“传言而已,浮图男儿之身,何以与那太守翻云覆雨?”
“哼!本王自然知道是假的,否则那太守早被五马分尸了,哪容得他至今还苟延残喘?”巫越放开墨非,面无表情道,“那栖夙给你戴上这锁魂扣,其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浮图不这么认为。栖夙想将我掳走不假,但绝不涉及私情,与他相处这段时间,浮图丝毫未曾感觉到他对我有任何绮念。”墨非断然否定,巫越的占有欲有多强她深有体会,千万不能让他误会。
“看来你与他这段时间相处得十分愉快?”巫越的声音透着危险。
“主公!”墨非严肃道,“您一定要将浮图视为如此不堪之人吗?专靠男色迷惑他人?”
巫越沉默,他确实是在以己度人,浮图之才貌他视若珍宝,其余人自然也不难被其吸引。故每次看到有人与他亲近,他都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可能正因为未曾得到,所以才患得患失。
“好。”巫越缓了缓气,道,“此事本王不再提及,至于你耳上的锁魂扣,本王会找人除去。”他如何能容忍浮图身上戴着其他男人的专属之物。
墨非并未反对,她心中也对栖夙的险恶深恶痛绝,那个男人给她钉上这个东西会安什么好心?能去掉再好不过。
之后她也没心情再跟巫越讨论其他事情,只得起身行礼告辞:“请主公早些休息,浮图告退了。” 巫越动了动唇,挥手道:“下去吧!”
墨非微一躬身便转身离开。
巫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沉思良久……
57、安中都 。。。
墨非走在中都城的街道上,经过昨日那场激烈的攻城战,城中伤亡惨重,尽管尸体都被运走,但街面和墙壁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城内的百姓,虽然对战争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巫越的赫赫杀名依然令他们十分畏惧,而炤军在清理战场时,偶尔会对某些人动用暴力,这是这个时代每个军队都会出现的状况,所以战败城的百姓大多战战兢兢,轻易不敢出门,生怕触怒炤国的士兵。
相比外城的残破,内城的损毁倒是不甚严重,只是城中各大士族比平时收敛了很多,街上行走之人寥寥无几,不单因为战祸,也因为瘟疫的风波仍未过去。
墨非知道此次瘟疫皆是眀翰一手策划,他利用某种能引起人身体过敏的毒草,再加上流言的引导,弄得中都城内人心惶惶。这种毒草虽然不至于要人性命,但持续时间将近一个多月,体质稍差的人很可能扛不过去,出现死亡亦在所难免,不过对眀翰等人来说,能以极少的牺牲换来战争的胜利,那是绝对值得的。
也万幸这场瘟疫是假的,若为真,那么炤军攻占中都未必是好事,这大概也是狄轲最后弃城的原因,他想看着瘟疫在炤军中蔓延,以削弱他们的实力。
可惜,他们终是算差一招。
一路行来,墨非细细地观察着中都目前的情况。与其余小城不一样,中都作为幽国最为繁华坚固的城池之一,人口众多,士族势力强大,其中有几族更是拥有一呼百应的威信,或许无法抗衡炤国兵力,但掀起几场变乱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也是墨非待在此城月余所了解到的信息,其他城镇或许可以靠武力威慑,但这里却并非如此简单,此城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亦是巫越继续征伐的据点,不能等闲视之。
正在思考中,一名士兵跑过来禀道:“浮图大人,主公请您回去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