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燕暗暗叫苦,却只能装作十分欢喜的样子,夸奖他道:“哈,真的是把他活捉回来了,你这份功劳可不小啊!你弄伤他没有?”
乌蒙道:“没有,他是力竭筋疲,自己晕过去的。”
云中燕道:“到羊角峒还有两天的路程吧?”
乌蒙道:“咱们马快,走的虽是山路,我看明天晚上也可以到了。”
云中燕道:“山路崎岖这小子病体未愈,恐怕难受颠簸之苦,给他找辆车子来吧。”
卓合图笑道:“公主倒是好心。”
云中燕道:“你不是说国师要笼络他么,给他一点小恩小惠有什么紧要?何况你现在将他缚在马上,若是给路人看见,咱们虽然不怕,总是不大妥当。”
乌蒙道:“公主说得有理,汉人的村子里多的是骡车马车,找一辆车子不费事。你们二人去吧。”
另外两个武士品级比乌蒙低的多,诺诺连声,遵命而去。过了一会果然架了一辆骡车来了。
云中燕笑道:“这么快!”
那武士哈哈笑道:“我门是抢来的,又不须和他论价,还能不快?”
乌蒙道:“把骡子杀了,换上咱们的马来拉车。”
云中燕道:“骏马拉车,不可惜么?”
乌蒙道:“咱们可是要赶路的啊,这匹又老又瘦的骡子拉车,恐怕至少也得走个三四天了。
卓合图道:“对,咱们几天没吃鲜肉,骡子虽然瘦,肉总比干粮好吃。”
云中燕本来是希望能够多出几天功夫,可以慢慢想法对付的。即使想不出办法,拖得一时便是一时,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变化,事情便有转讥。
但现在乌蒙和卓合图坚持要用骏马拉车,她怕引起他们的疑心,可也不敢再坚持异议了。
卓合图杀了骡子,割下四条腿。云中燕道:“我肚子很饿,咱们先歇一会,烧熟骡肉吃饱再走。”
乌蒙有点踌躇,却也不敢违背公主之命,心里想道:“东西总是要吃的,这两天嘴里淡出乌来,吃吃新鲜的骡肉也好。”
于是一行人走人树林,烤熟四条骡腿,云中燕道:“解开这小子的缚绑,咦,他怎的还没有醒?”
乌蒙道,“要他醒还不容易。”提起一个盛满水的皮袋,泼了轰天雷一头冷水。
轰天雷本来已有几分知觉,迷糊中好似云中燕说话的声音,此时给冷水一浇,登时清醒,跳了起来!
睁眼一看,可不正是云中燕是谁?
轰天雷大骂道:“果然又是你这妖女,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卓合图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公主体恤你,你却颠倒骂她,给我躺下吧!”云中燕道:“别虐待他。”卓合图轻轻使了分筋错骨,使得轰天雷浑身乏力,倒在地上。
分筋错骨手法和点穴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轰天雷给卓合图在关节要害之处扭曲了两条筋脉,登时浑身麻软,半点气力也使不出来,但骂声仍是不绝。
云中燕淡淡说道:“不要打他,他再骂,你们用马粪塞他的口。”
轰天雷天不怕地不怕,但听得云中燕说要用马粪喂他,心里可不能不有点害怕了,怒道:“你,你,你干脆把我杀了吧!我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受你欺辱!”他本来要骂“你这妖女”的,“妖女”二字终于没敢说出口来。
云中燕笑道,“你乖乖听话,谁去欺辱你了?你骂我这许多难听的话,我可还没有骂过你呢。”
轰天雷道:“我劝你还是杀了我的好,你不杀我,终有一日,我要向你报仇。”
云中燕心念一动,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屡次辱骂于我,说老实话,我倒想杀你,可惜国师要留你的性命。最好你自己寻死,那我就可以卸脱关系了。”
轰天雷的确是想过自尽的,只因为没有半点气力,无法自断筋脉,寻死也不可能。
听了云中燕的活,轰天雷霍然一省,登时把自尽的主意打消,冷笑说道:“你想我死,我偏偏不死,留着和你算帐!”
云中燕心上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笑道:“很好,很好我等你报仇就是了。这条骡腿给你。”原来她业已熟悉轰天雷的脾气,正是为了怕他寻死,才故意激他的。
轰天雷举手推开,骂道:“谁要吃你的东西!”气力微弱,推了一推,骡腿没法推开,沾了满手油腻。他正在饥火如焚,肉香透鼻,好不难受。
云中燕把骡腿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放在他的脚下,笑道:“你不吃饱了,那有气力向我报仇?饿死了你,我才称心如意呢!”
轰天雷心道:“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死,也得多杀几个鞑子才死。”于是闷声不响,抓起骡腿就吃。云中燕待他吃完了,笑道:“对啦,骡肉的滋味总比马粪好吧?”轰天雷满肚子气,却已不敢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