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苦笑道:“我失了一个逆徒,得见故人之子,也该说是不幸中之幸了。”忽地想起一事,回过头来,问耿电道:“耿公子,你是几时来到大都的,令尊好吗?今天怎的这样凑巧,你们也会来到此问?”原来耿电的父亲江南大侠耿照未曾南渡之时,就和林重相识的。有一段时间,林重且曾在耿照的“飞虎军”做过幕客。
耿电说道:“我们是昨天才到大都,今天就特地来这里拜候你的。”
林重诧道:“你们刚到大都,何以就能如此神通广大,知道要来这里找我?”
耿电笑道:“神通广大的不是我,是杨姑娘的师父。”
林重道:“杨姑娘,尊师是那一位?”
杨浣青道:“家师姓檀,名羽冲。”
林重道:“呀,原来你就是武林天骄那个关门女弟子。惺不得我看你的鞭法颇似从令师的惊神萧法中化出来的。但令师和我是老朋友了,他到了大都,为什么不来看我。”
杨浣青道:“我也还没有见着家师。但今天早上家师才差人给我送来的手谕的。手渝说他有事缠身,他知道我们到了大都,但暂时还不适宜和我们相见。他因为今天刚好抽不出身来,是以叫我和耿大哥一见手渝,立即赶来秘魔崖替他办这件事。”
林重又惊又喜,说道:“我真是佩服你的师父,他的耳目真是灵通,看来这班妖人图谋我的秘密,他是早已了如指掌了。”
杨浣青道:“家师本来是金国的贝子。”
林重恍然大悟,说道:“对。这班妖人都是完颜长之派出来的,想必令师已经到过他的‘王府’,探听出了这个秘密。”
此时已是天蒙光的时候,一行人离开秘魔崖赶回大都。黑旋风和轰天雷走在一起,说道:“凌兄,有一个人在丐帮的总舵等着你呢。”轰天雷道:“是那位朋友?”黑旋风笑道:“这个人是你猜想不到的,但包管你一见到她就会高兴得发呆,你信不情?”轰天雷道:“这么说一定是我的好朋友了,但我的好朋友忧是你和耿大哥,还有谁呢?”黑旋风笑道:“我现在不告诉你,你回去就知道了。”
回到丐帮总舵,轰天雷这才知道原来是吕玉瑶。
轰天雷又惊又喜,说道:“你怎么一个人来到金京?”
吕玉瑶低声说道:“爹叫我来找你的。娄家庄那件事情过后,他怕我留在家中惹祸。”
一句“爹叫我来找你的”,不啻是明白的告诉了轰天雷:她的父亲已经答应了他们的婚事。轰天雷喜出望外,说道:“你妈肯让你离开她吗?”
吕玉瑶道:“她本来是不答应的,和爹爹还曾吵了一架呢。这次爹爹坚持己见,不再对她让步,我也一定要走,她无可奈何,只好让我走了。唉,妈也实在糊涂,好在我不听她的说话。”
轰天雷笑道:“将来我和你一同回家拜见你的爹娘,你妈的气就会消了,你也不用为了此事心烦。但你一个人来到金京,却怎的会知道要来丐帮找我?你又怎能找得到丐帮的呢?”
吕王瑶道:“说来也真是无巧不成书,昨天我碰上意想不到的灾难,不料反而因祸得福,正在我遭受鹰爪围攻的时候,就遇见了风大哥和陆帮主了。”当下将昨日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给轰天雷知道。
轰天雷这才慌然大悟,说道:“想不到你那表哥丘大成竟然坏到这个田地,怪不得你要说你妈糊涂了。”
吕玉瑶的母亲要迫她嫁给内侄之事,轰天雷是早已知道了的,故此才出此言。吕玉瑶听了这话,可是面红直到耳根了。
大家都知道他们二人是经历了许多磨折的情侣,还有黑旋风和云中燕这一对,此时杨浣青正在向他们道贺。
杨浣青笑道:“我没有骗你吧,你一到大部,就找着了风大哥,说起来你还应该请我喝谢媒酒呢!”耿电笑道:“别人早已心心相印了,还用得着你做媒?”杨浣青笑道:“好,那就不叫谢媒酒,叫做谢,谢什么呢?谢我指引之功的庆功酒吧。”云中燕道:“好呀,我还没有说你,你倒开起我们的玩笑来了。认真说起来,你和耿公子才是要谢我呢。嘿嘿,要我说出你们两口子在凉州的事情么?”
陆昆仑笑道:“林大哥,今天能够接到你的大驾,真是意想不到。你瞧他们年青人多么快乐,咱们哥儿俩也应该叙叙了。”他们老友相逢,沉浸在年青人欢乐的气氛中,也好象是恢复了青春了。
林重笑道:“我这次倒真是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若不是遭到这场横祸,只怕我还不能到你这儿来呢。”
陆昆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他们年青的一辈比咱们老一辈又强多了,哈哈,今天这个聚会,大可以叫做风云雷电会合了。”
林重道:“风云雷电会合,这是什么意思?”
陆昆仑笑道:“你还未知道他们的绰号吗,风少侠浑名‘黑旋风’,凌铁威浑名‘轰天雷’,这位和林来的蒙古公主外号‘云中燕’,耿公子外号‘闪电手’。这不是风云雷电会合吗?”林重这才知道云中燕是蒙古公主的身分,不胜诧异。
云中燕道:“我早已不是什么蒙古公主了,我正为这个身份心烦呢。”
陆昆仑道:“对啦,听说你们的使者要来大部,恐怕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云中燕道:“今天我已经碰见一个光祖手下的金帐武士了。使者来不打紧,但据我所知,龙象法王恐怕也会来的。”
黑旋风解释道:“龙象法王是布达拉宫的首席喇嘛,被尊为蒙古的‘国师’。他的武功自命天下第一,第一未必,但的确是十分厉害的。云姑娘很是有点害怕给他捉回去呢。”
云中燕嗔道:“别把我说得这样胆小,怕我是不怕他的。不过他用我叔父之命来欺压我,我觉得还是避开他好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