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任芊柳发现了阿福的霸道,拍了阿福的小手心两下,拍的阿福忍不住撇了撇嘴。
忙碌到腊月二十八,三人这才彻底歇下。
除夕夜,三人也有模有样的准备了好酒好菜,互敬了一杯,之后就都安静下来,相顾无言。
之前的除夕,燕安宁是和家人一起过的,十几个人,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小孩子们还会学着大人互相拼酒划拳,好不热闹!
现代过年已经不是很热闹了,但每年过年家人聚会,还是会一堆大人围着小孩问东问西,未成年问成绩、成年了问婚姻工作,哪怕是“别人家小孩子”的任芊柳都逃不掉,简直让人烦不胜烦!
只可惜,这样的欢乐和烦恼,三个人是再也体会不到了。
听着左右隔壁的欢声笑语,燕安宁一拍桌子:“怀崇!来划拳!”
宁怀崇抱着酒正在灌自己,闻言一撇嘴:“有辱斯文。有本事行酒令啊!”
燕安宁气的翻白眼,谁不知道宁怀崇文采好?
“我来!”任芊柳卷着袖子,伸出双手作划拳状,同时对宁怀崇鄙夷:“行酒令有什么好玩的?”
“你就直说你怕了便是。”宁怀崇呵了一声。
任芊柳翻白眼,她才高中毕业!知道高中毕业是个什么状态不?那可是知识储备最丰富的时候!古往今来诗词绝句她背过多少?拿来欺负宁怀崇她都不好意思!
两人开始划拳,什么计谋一概不用,只拼运气,输了喝酒,虽然任芊柳之前没喝过酒,不过这时候可不能输阵,还漂浮着悬浊物的白酒你一杯我一杯的灌入肚。
宁怀崇不理他们,自顾自抱着酒壶大口大口的灌,直到两人都快站不稳了,门外也传来了子时的鼓声,宁怀崇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外,和周围的邻居一起噼里啪啦的放了鞭炮,任芊柳和燕安宁才仿佛尽兴了一般,各自扶着墙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爬起来互相拜年,任芊柳神色有些萎靡,燕安宁眼眶也微微发红——不过他死活不承认夜里哭过,任芊柳和宁怀崇不想新年第一天就把人给闹得恼羞成怒,遂作罢。
倒是阿福,一身金红色的小袄,任芊柳兴冲冲的给阿福眉心点了红点,三人还一人给阿福包了一个大红包,被任芊柳用“我给你存着”的借口收了起来。
落到阿福手里的东西,想拿走可就难了,任芊柳给她变了好几个有趣的小戏法,才成功把阿福手上的铜板给骗了过来。
越国因为国力强盛,下面的百姓过的还算不错,至少上元节城里还有花灯可看。
“带阿福去看看花灯?”燕安宁提议。
任芊柳对花灯也很好奇,立刻同意了。
三人打扮一新,抱着阿福就出门了。
阿福哪里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咯咯笑着指挥着身下“坐骑”燕安宁,东跑跑,西看看;宁怀崇猜了几个灯谜,拿下两个十分漂亮的走马灯。
阿福小手还不太拿得住,燕安宁想帮她拿,阿福明明拎得有些累了,偏偏不肯放开。
几人也就任由阿福拿着。
三个人刚刚离开,几个书生打扮的人便联袂赶来,听闻那走马灯被人赢了,颇为惊讶,等听闻店家说是几个少年少女之后,更惊讶了。
毕竟走马灯精致,所以谜题也很难,能够猜出来,需要有极佳的文学功底。
他们都是城里的秀才,来这里也是为了一试身手。
听闻人还没走太远,几人当即起了结交之心,便往前挤了挤。
却有一名秀才看向某个方向,一脸怔愣站在原地,其他人走了几步才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人。
第26章第26章
几名书生奇怪回头,一人轻声呼喊:“阿梁?”
梁安猛地清醒过来,有些歉意的和同伴道歉:“抱歉抱歉,我无事,就是……”梁安苦笑一声,就是发现了一个对他来说算是噩梦的人吧。
被任芊柳折磨一番之后,梁安连做了月余的噩梦,梦里他被各种凌虐杀害,一会他被下了油锅,一会又被烈火焚烧,无数把大刀将他砍碎,巨大的石碾把他碾成肉泥,唯一相同的是,动手的都是一个长相绝美但满脸阴森的女子。
他被噩梦折磨了一个多月,整日里昏昏沉沉,直到他的父母无奈之下把家里所有存款都拿出来给他娶了位娘子回来冲喜,他才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梁安仿佛大梦一场,只觉得以前的他被迷了心窍,竟然自大的以为他会是书中的主角,所有人都应该为他的荣华富贵无条件奉献,不过刚刚考上童生,竟如此自以为是,不想着脚踏实地,只想着靠外力。
之后梁安终于沉下心来,努力温书,最终考中了秀才。
虽然任芊柳吓坏了他,可他能沉下心来也全靠任芊柳这一吓,梁安心里对任芊柳还是挺感激的——前提是别再看见她。
本以为这辈子也看不到任芊柳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再一次遇见了她。虽然那女娘的长相略显普通,但梁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张扬迫人的神色,是普通女娘不可能拥有的。
只不过她穿着普通的衣裳,和一个高大俊朗的郎君走在一起,那郎君怀里还抱着个孩童,那盏精致的走马灯就被那孩童抓在手中,高大俊朗的郎君被孩童指挥着东跑西跑,三人就仿佛最平常的一家三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