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沈将军!”
年老的管家老泪纵横,拂袖抹去脸上的灰尘,终勉强看清一双眼,他大哭:“将军,来不及了,您快走吧!这火快要烧到前院了!”
火势蔓延得极快,忽听哐当一声,是耳房梁柱掉落的巨响。
沈廖岳站在院中,鸦青长袍破败不堪,衣角染了火星子,被烫成一个大洞。
管家抱着沈廖岳的左腿,泣不成声,哀求。
“我不能走。”沈廖岳掷地有声,“后院还有不少人没救出来,沈伯,你先出去,等我……”
后脑勺忽然被人重重一击。
沈廖岳应声倒下。
瞳孔瞪圆,不可置信盯着眼前双目垂泪的老管家。
“沈将军,老奴对不起您,可老奴……老奴实在没法子了。”
兴许是夜里吃的茶被下了药,沈廖岳只能看着自己被老管家拖进屋,遥遥看见他朝自己拜了一拜。
然后门闩扣上。
屋内火光四起,层层帐幔皆被点燃,似是置身于熏笼之中。
双手双脚软绵绵无力,沈廖岳卧在地上,半点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眼睁睁看着火龙熏天,迎面朝自己扑了过来。
一口吞噬。
火光照出的那张脸,和自己有八九分相似。
……
猛地从噩梦中睁开眼睛。
沈廖岳瞪圆着眼睛,翻身从榻上坐起,心口狂跳不止。
帐内的炭盆尚有火光,沈廖岳注视着那股炙热,只觉口干舌燥。
梦中那场大火好似仍在延续,直烧得沈廖岳心烦意乱,越性起身。
沈廖岳肩上只披一件玄色狐狸里鹤氅,走出营帐,任由风雪迎面。
“将军。”守夜的侍卫见他出来,赶忙提着羊角灯前来,为他照亮前路。
沈廖岳摆摆手,留人在原地:“我随意走走便是,不必跟着。”
侍卫躬身应了声是,到底不放心,转而回营帐翻出一个小手炉,递与沈廖岳。
“夜里风大,将军还是提防着些。”
侍卫笑出一口大白牙,“若是受凉了,jsg郡主又该说我们的不是了。”
手炉滚烫,这天暖手最是合适。
然沈廖岳只看了一眼,当即收回目光。
他又想起梦中那场大火的滚烫。
侍卫试探:“……将军?”
沈廖岳:“你拿着吧,长安那有我呢。”
侍卫强求不得,只能说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