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寄荣笑笑:“我倾慕沈妹妹已久。”他料定了晏归澜不可能娶沈嘉鱼,估计也就是逗弄一时,他心里虽然芥蒂,但到底惦念着沈嘉鱼的容貌,且如今没有比沈家更合适的婚配对象,所以他还是愿意登门求娶。
沈嘉鱼表情一黑,直接道:“我觉着不如何。”
她知道话不说直接点,沈至修没准今儿就答应这桩婚事了,直言道:“当初魏家和我们家议亲的时候,魏家不是又瞧上了另一家高门贵女?可惜那家贵女没瞧上郎君,郎君这才掉过头来选的我们家,魏郎君心有鸿鹄志,我们家高攀不起,再者我这人吃喝嫖赌毛病不少,而且现在还没玩够呢,实在配不上魏郎君的光风霁月,郎君还是另择名门淑女吧。”
她这话等于直接挑明了说,半点颜面都没给魏寄荣留,魏寄荣脸色发青,嘴角的笑意也快绷不住了。
沈嘉鱼冷笑了声,伸手重重拍了两下,叫来了护院:“郎君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不要就请吧。”
她这般又是骂人又是赶人的,就是脸皮真有城墙厚也不好再留下了,魏寄荣十指握紧成拳,深吸了口气,阴冷地看了沈嘉鱼一眼,瞧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心里酝酿已久的歹毒念头一下冒了出来。
他觉着沈嘉鱼这般拒了他,无非就是心里还惦记着晏归澜能娶她,他要是强要了沈嘉鱼,再把人扔到晏归澜面前,她以后还敢对他这般冷嘲热讽嘲笑辱骂吗?
这个念头在心里狠狠地转了几转,他渐渐有了主意,一甩袖拧身走了。
他出了沈府之后,却没有当即离去,站在原地思忖了会儿,叫来底下人吩咐了几句,目光歹毒地看了眼沈家门楣,这才终于离开了。
沈嘉鱼方才那一通好骂,把沈至修都给骂傻了,等魏寄荣走了他反应过来,抖着手指指着她,气的回不过神来:“你,你…胆大妄为!”
沈嘉鱼跟他斗智斗勇也涨了不少经验,不再跟他硬杠,嬉皮笑脸地露出两颗小虎牙:“阿爷,好女不愁嫁,再说我现在才多大,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找,再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嫁给魏寄荣这样的人。”
她随意劝了几句,不等沈至修取来家法,她就提着裙子叫上沈燕乐一溜烟跑出了沈府,晏归澜的车停在两条街开外,她先打发走了沈燕乐,这才悄咪咪地去寻他。
等到了地方,她掀开车帘却没见着他的人,她正在纳闷,一串糖葫芦就伸到了眼前:“这是哪家的俊秀娘子?”
沈嘉鱼转过身,就见晏归澜手里捏了四五串糖葫芦,有夹心芝麻的,有夹心花生的,还有葡萄和雪梨的,外面裹着一层晶亮的糖稀,有些糖稀滴在他白皙的手指上他也不顾,只笑吟吟地看着她。
沈嘉鱼伸手拿过一串夹心芝麻的,咬了一口之后满足的眯起眼:“这个好吃,不像一般纯山楂的那么酸,还不腻。”她疑惑道:“你买这么多做什么?我吃一串就差不多了。”
他随意笑笑:“不知道你爱吃哪样,所以每样买了一串。”
沈嘉鱼慢慢扬起唇角,他瞧着她沾着晶亮糖稀的唇角,勾唇笑道:“既吃了我的糖葫芦,以后便是我的人了,先叫一声好哥哥来听听。”
他模仿着市井无赖的语气来调弄她,可惜风度相貌使然,便是说着这种话也带了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沈嘉鱼觉得脸上有点发热,努力若无其事地转了话头:“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骡马市吃小吃吗?”
晏归澜轻轻啧了声,用空下的那只手拉她上马车,笑看着她咬了一口的糖葫芦:“好哥哥呢?不叫就不带你去了。”
沈嘉鱼看着他的笑,想用糖葫芦糊他一脸,她皱眉瞪着他,见他真的不叫车夫动身,这才声音含糊地叫了声:“好…”她皱起脸:“哥哥。”
他那只手糊满了糖稀看着实在难受,沈嘉鱼忍无可忍,捉住他的手给他擦了起来,晏归澜满眼笑意,偏头瞧着她的动作:“这就心疼你的好哥哥了?”
沈嘉鱼:“…”她差点把手绢扔他脸上!
她怒了:“世子,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晏归澜神色总算稍微正经了些,把她不爱吃的糖葫芦放在一边,问她:“方才瞧你脸色不太对,你爹又做什么了?”他马车停的较远,所以没看见魏寄荣。
沈嘉鱼没想到这都能给他看出来,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才道:“没什么,就是为了家里的事儿吵了几句嘴。”
反正魏寄荣已经打发走了,她就不信魏寄荣被羞辱成这样还会再上门提亲,而且她这么泼辣的名声一传出去,最近应该也没人敢上门了,所以她就没说出来,省的他吃起醋来又作弄她。
晏归澜虽然不信,但也没继续追问惹她不痛快,他只唔了声:“只是吵嘴倒也无妨,反正你也快从沈家人变成晏家人了,他以后再管不到你头上。”
他狎昵地摸了摸她的耳朵尖:“以后只有我能管你。”
沈嘉鱼才稍稍降温的脸又红起来,她想问又有些不敢问,更重要的是没搞明白自己的心思,只得一言不发地吃着糖葫芦。
他瞧她这般反应,轻蹙了蹙眉,在心里暗叹了声,把话头转回到正事上:“我过一阵可能要离京一段时间,你到时候好好照料自己,有什么不对立刻派人来给我传话。”
沈嘉鱼果然怔住了,脱口问道:“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