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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恶化（第1页）

她来过之后皇上的病就恶化了？该死，一定是她出去之后，有人做手脚了。仔细瞧瞧，皇帝确实比她出去的时候，更肿了。真是受够了古代的封建迷信，皇帝生病或者病情严重，关她什么事！唯心，愚昧！

林晓颜跪着，余光尽可能打量室内的情况，湛灏站在她身后，袖口里的手攥成拳头；国师和太医首坐在皇帝的病榻前，明着一脸担忧，眼角微微的上扬，透漏出难掩的得意；宫人各个小心翼翼，，忙前忙后，生怕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皇帝的寝宫，被镂空的屏风分成两部分，内室除了精雕细刻的床，墙上还装饰了笔锋遒劲的山水画，床边上放了一个矮墩子，但显得有些破坏房间里的布置，应该是因为皇帝生病了，临时搬进来的，墩子上放了一个茶碗，如果她没记错，在她和湛灏出去之前，这个茶碗还不在这里。

林晓颜豁然明白了，她离开又回来，皇帝有如此态度转变的原因——定是她离开后，太医首哄着皇帝喝了水，导致水肿更严重，并顺手把责任推给了她——她好想跳起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扇死太医首和国师两个贱人。他们两个弱智，都多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编故事，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人信！

“三王妃，朕的话，你可赞同？”林晓颜只是跪在地上，眼睛和脑子各种神游，皇帝等不到她回话，再次问。

当然，不同意！可是不能这么直接说实话啊，容易脑袋保不住啊，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样才能礼貌不失优雅地告诉皇帝，她认为他是个傻子，而且还是宇宙无敌大傻子，同时不掉脑袋呢？

“回皇上，儿臣以为，生病就要及时医治，不及时医治，护理不当，病情自然会加重。若儿臣的死，能够为皇上驱散病痛，儿臣死而无憾，但儿臣并不认为，杀死了儿臣能够起到治病救人的效果。”林晓颜只觉得膝盖发麻，保持着手交叠贴

在地上，额头贴在手背上的姿势。再让她多跪一会儿，她可能就要整个人贴地上了。

“既然王妃对皇上如此有心，那就事不宜迟，万一奏效呢？岂不是省了皇上在床榻之上煎熬。”国师见林晓颜如此豁达，蹦蹦哒哒往他挖好的坑里跳，赶紧补刀。

“灏儿，你觉得呢？”皇帝此时就像是一只并不饥饿的猫，抓到了老鼠，并没有一口下去咬死，给老鼠个痛快，而是用爪子来回扒拉，以找点乐子。以至于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皇帝究竟想要做什么。

“儿臣以为，皇上不会轻信谗言，滥杀无辜。”湛灏答。

“这么说来，朕在你们心里是仁义之君？”皇帝问，语气里带着戏谑，气氛里的杀气一点一点凝结，压在人的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父皇乃千古明君。”湛灏狗腿道。

“这就是你们敢欺君的原因？”皇帝又把猪头转了过来，扭曲的五官配上狰狞的表情，演鬼片都不用化妆了。

“儿臣不曾欺君。”皇帝步步紧逼，湛灏保持着一贯的淡定，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波澜。林晓颜跪在地上，使劲用余光瞟，才能看清他的脸，精雕细刻，轮廓分明的脸，不卑不亢的傲气，简直帅炸了，不枉她为了看他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若湛灏这时候能冲上去揍皇帝一顿，那就更帅了。

“听说，西南王在灏王府？”皇帝冷笑一声问。

原来皇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除了国师和太医首做手脚，还有苏公公的份儿啊。这个老东西，给钱也堵不住嘴。想到苏公公那一会儿人一会儿鬼的脸，林晓颜气就不打一处来。

“是。”湛灏回答，无论声音还是表情，都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好像是在诉说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灏儿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些消息知道得比朕还快，甚至邻国的国王来访，都可以略过朕，直接拜访天都的灏王殿下了。”皇帝道，语气那叫一个尖酸，

带着一股子醋味儿。

“父皇说笑了。颜儿为驿馆的百姓治疗，过于操劳，回到王府就病倒了，西南王是赶来为自己妹妹医病的。”湛灏答。

“灏王妃的身子还真是金贵，朕的天都难道没有能医她病的大夫吗？”皇帝拍了一下床，制造出愤怒的闷响。

“回父皇，相比于救人，太医首更擅长下毒和坑杀，儿臣不敢让他以及他手下的太医为颜儿医病。”湛灏道，一如既往地淡定，太医首却一下子憋红了脸。

“皇上，他血口喷人。”太医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湛灏道。

虽然一张脸皮已经绷得老紧，还是能够看到，皇帝挑了一下眉毛，他并不理会求生欲旺盛的太医首，而是把目光锁定在湛灏身上，“湛灏，你可知在天都，污蔑朝廷重臣是何最？”

“污蔑朝臣，扰乱朝纲，死罪。”湛灏答。

“你所说下毒和坑杀，可属实？”皇帝又问。听到湛灏提起了驿馆里冤死的老少男女，林晓颜不由得鼻子一酸，后脑热热的，似乎一股暖流在往颅腔钻，她却感受不到这一股暖流的来源，意外的是，这股暖流没有停留在颅腔，又蹿到膝盖，由于跪久了又麻又疼的膝盖，竟然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儿臣曾派手下人调查此事，已获得切实的证据。”湛灏答，三言两语，他已经把矛头从林晓颜身上，引导太医首身上，现在皇帝最纠结的事情，已经不是要不要杀林晓颜了，而是要不要调查太医首。对于湛灏这种转移话题的无耻行为，林晓颜此时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点赞。太医首背对着她，她没法看到他的脸，没办法欣赏他此时表情有多精彩，遗憾啊。

“太医首，你可……”皇帝伸出肿得老高的猪蹄儿，指着太医首的印堂，咬牙切齿，想要问点什么，可惜，好戏总是烂尾，没等皇帝说完话，他便再也发不出声音，开始浑身抽搐，好不容易抬起的猪蹄儿，重重落到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