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应门,屋内一片寂静。
梁平侧耳听了听,冲韩章摇了摇头。
韩章撩起袖子,掌心朝上,让他边儿去。梁平乖乖退下,韩章退后两步,接着一脚踹向了房门。
片刻后,随着一声巨响,门应声而破,韩章等人冲进了屋子。
一进门,向臻就捂住口鼻皱紧了眉头:“我靠,这什么味道?”
韩章也闻到了,这种味道他很熟悉。
“是腐烂的味道。”
几个人在房里四处打量,这屋子大白天都遮得一丝光都不透,以至于他们骤然进到昏暗的室内,眼睛还有些不能适应。
梁平找到开关,打开了客厅里的灯,光源一亮起,房间的整体布局便映入了几人眼里。
深色的家具,墨绿色的墙漆,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瞧着再正常不过。如果不是空气里那让人无法忽略的恶臭,韩章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梁队!韩哥!你们快过来看!”一名警员打开了一扇紧闭的房门,下一刻便惊声叫了出来。
韩章走到门口时整个人顿住,表情都有些凝滞,他有过很多预想,一具尸体,或者满室各种古怪的照片,都不会让他感到惊讶,但他万万没想到,会看到一个祭坛。
梁平被两人挡着看不到里面情形:“干吗呢?别挡路啊……卧槽这什么?”
他扒拉着挤进两人中间,然后骂出了声。
顾优原本该是卧室的地方,床被竖起推到了墙角,屋子正中画着一副巨大的六芒星,鬼画符一样写着些像拉丁文一样的单词。六个角有五个上都摆着一张照片,最中央则是一个相框,韩章仔细看了看,发现五个角上分别是严雨馨、蒋国邦、楚南、叶婧、还有张婴儿的胎动图,他猜测他们分别代表着被不同罪行杀死的人,婴儿既是杨佳瑶未出世的孩子。
相框里是唯一一张比较正式的照片,里面的女性摆好优雅的姿势,正对着镜头甜美微笑。这张脸韩章才见过不久,还没忘,正是顾丽君。
这几乎坐实了顾丽君就是白骨的事实,不然也不会成为顾优的祭品之一。
而他们之前闻到的恶臭,也来源于这个祭坛。
祭坛整体呈现一种红棕色,似乎是某种动物的鲜血绘成,而祭坛之前,一只黑色的死猫被钉在地毯上,鲜血淌了一地,一旁的玻璃杯里,盛着鲜红色的液体,不知是人血还是猫血。
这就像一场邪恶的祭祀,宣扬自己对恶的崇拜。
向臻推开另一扇房门时,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竟然有一名女性被囚禁在床上!
他一边叫喊着韩章的名字,一边扑到莫姗身前,去探她的鼻息。
呼吸很微弱,向臻注意到对方凹陷的面颊以及干裂的嘴唇,怀疑对方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韩章赶过来一看,也有些震惊,但他很快发现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时的莫姗。
震惊变成了顿悟,所有的角色都齐整了,七桩案子,七个祭品,七宗罪。
“这不是莫姗吗?顾优为什么要囚禁她?”李教授的案子是梁平接手的,他找了莫姗一个多月,想不到竟然在这里找到了她,大感惊奇之下,他忙叫人去叫了救护车。
韩章忽然转身又走到那个画有六芒星的房间里,观察着每个单词的书写方式,拿着手机一一查找,发现单词都是拉丁文,缺了照片的是“懒惰”。
并且这种祭祀方式,被称作“黑弥撒”,是一种献祭活物的撒旦崇拜。
他回头对跟出来的梁平说:“每一个罪行都需要祭品,集齐七宗罪,对她或许有特别的意义。莫姗是懒惰,李教授是她的祭品,但是她失手了,李教授没有死,而是成了植物人。”
梁平心中惴惴:“你的意思是……”
两人说话间,一名梁平手下的小警员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和一本病历冲了过来。
“我在茶几上找到这个,顾优好像被确诊为颅内恶性肿瘤了!”
韩章倏地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这才是她做黑弥撒的真正目的,她生病了,快死了,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达成她臆想中的交易。她不会容许失败,如果莫姗没有杀掉李教授,那么她……她就会自己动手。”韩章想明白了后,心头就跳得厉害,他记得今天林春舟一如既往在医院照顾李教授。
他快步往外走着,同时掏出手机拨打林春舟的电话。
铃声响了许多下都没人听,韩章鼻尖连细汗都冒出来了,指关节不自觉收紧,
正在他焦虑万分时,电话那头铃音一顿,下一秒,对面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