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无比后悔自己说了这话。
但已经开了口,她要是不拿,时春柔便会自己起身去找,到时候影响身上伤口就糟了。
她只能去拿了铜镜回来。
在递给时春柔之前,还叮嘱她,“夫人,你可千万不要被吓到了,而且这些伤口也没事的,毒医来了就能给你治好。”
听她这样说,时春柔的心愈发往下沉。
深吸一口气,让宝珠将铜镜对准自己。
可即便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可等看见自己的脸时,时春柔还是被狠狠吓了一跳。
这真的是她的脸吗!
脸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小坑,那些肉被腐蚀后还漆黑黑,跟秋日放了水挖藕的池塘似的。
她还以为就自己的手受伤了呢。
现在想来,是因为手上伤得最严重,那种疼痛让她根本无暇思考自己到底是哪儿疼。
后来喝了止痛药,毫无感觉,就更加不知道自己脸是这副鬼样子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是顶着这张“鬼脸”在和墨云渡说话,时春柔便有点能理解了。
为什么墨云渡说着说着就直接起身走了。
换做是她,怕是跑得更快!
真是救命!
时春柔两眼一抹黑,直接倒回了医馆的榻上。
“夫人你没事吧?”宝珠开口关切询问,“没事的,毒医来了肯定能把这些伤口都治好的,一点疤都不会留下。”
时春柔又叹了一口气,“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宝珠便只好退了出去。
……
东厂里。
墨云渡坐在地牢的圈椅上,手中捻动着佛珠,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一排人。
这是今日在大街上拦住时春柔马车,并且动手的那帮乞丐。
此刻他们的琵琶骨被钉穿,个个都直接挂在墙上,身上皮开肉绽,几乎看不到一块好皮。
明明已经凄惨成这样了,却都还无法昏死过去,只能硬生生地忍受着这份痛苦。
“墨阉狗,你、你这个畜生,你还不如给我个痛快,这样折磨我算什么本事。”
几乎是话音刚落,勾苏便直接一记飞鞭甩过去,狠狠地抽在男人的琵琶骨上。
顿时,钻心的痛。
男人惨叫着,终于扛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但下一瞬,一盆辣椒水泼在身上,伤口被刺激,又硬生生把他给痛醒了。
“别想晕死过去,”勾苏开口道,“敢对督主大不敬,就给我好好的醒着感受痛苦!”
说着,又准备再次挥舞鞭子。
“不,不!”那人害怕了,声音不住地打颤,“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如今害怕了?”墨云渡冷呵,停下手里转动佛珠的动作,缓步起身走到了那人面前。
明明是带笑的表情,却在这地牢里让人心生战栗。
“动本督的人时,怎么没想过害怕呢?”
那人避而不答,只是一个劲地求墨云渡直接杀了自己。
“真是奇怪,上次本督屠你家满门的时候,你硬气得很,本督才会觉得你有趣,放了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