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甜字字句句都是不满,骂骂咧咧地往前走。
到后头甚至指槐骂桑,暗喻时春柔也是个影响裴青苍的祸害妖精。
时春柔站住脚,而后转过身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余甜瞪大眼睛,一把攥住时春柔的手腕,“这不是东厂,不许乱走!”
“看得出来你不欢迎我,所以我想,我还是先走了吧。”时春柔轻声开口道。
余甜表情一梗,别开了视线,“我几时说不欢迎你了?”
“那就是欢迎我咯?”时春柔反问,“既然是欢迎的,怎么板着臭脸还骂骂咧咧的,我这人脆弱得很,即便骂得不是我,我也会对号入座的。”
这一番话,直接把余甜的路都给堵死了。
她原本是想讥讽时春柔想太多,自己对话入座的!
结果现在时春柔自己说了,她要是再接着说,反倒成了阴阳怪气,咄咄逼人。
这个女人,气死她了!
“凌南,你带她过去。”余甜扔下这话,直接气鼓鼓离开了。
绕过前面的月亮拱门后,便看见墙后探出来的那棵榆树发出邦邦响动,簌簌落下一片绿叶雨。
“……”凌南抬手,接了片半空中飘落的绿叶,轻轻攥在掌心中,“督主夫人,这边请。”
比起余甜,凌南安静得多,一路沉默着带路。
穿过几个回廊后,时春柔见到了裴青苍。
他似乎是刚沐浴过,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系了件里衣,领口大敞,露出里头块垒分明的结实胸肌,往下蔓延,却是被浸红的纱布。
裴青苍,受伤了?
时春柔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收敛干净。
这男人,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裴大人,人已经请过来了。”凌南开口道。
裴青苍嗯了声,目光在时春柔身上轻轻扫过,又掠过一旁的空处,“余甜呢?”
“她、她身体不太舒服,把人请回宅子之后,便去休息了。”
裴青苍盯着他看,“说实话。”
“……”凌南低着头斟酌语言,想着怎么说才能不让余甜受处罚。
时春柔站了出来,“是我把她给气走了,气得她砸院子里的大榆树撒气。”
她把责任大包大揽,想看看裴青苍能发什么火。
哪知道裴青苍却开口道,“余甜性格执拗,脾气更是火爆,我平时都得让三分,你倒是厉害,能把她给气得拿大榆树撒气。”
说这话时,裴青苍狐狸般的眸底勾着浅浅笑意,朝着时春柔招手,示意她过去。
时春柔站着没动,“明褒暗讽?”
裴青苍主动走过去,将她拽入怀里,抬手给她整理腮边那缕俏皮的头发,“怎么会,你这般有当家主母的架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日后这院子归你管,我就能放心了。”
神经!
“我没兴趣管你的院子,至于当家主母,我当的是东厂的家,做的是东厂的主母,你少往自己身上贴金。”时春柔试图推开他。
裴青苍抱得更紧了,语气委屈,“他那东厂还需要你去管吗,倒是我这里缺个厉害的主母。”
顿了顿又叹气,妥协道,“好吧,那各退一步,日子逢单你做东厂的主母,逢双你就来我这儿管家,怎么样?”
时春柔双手抵在胸前,却也挡不住裴青苍呼出的热浪落在自己身上。
她咬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找我来干嘛?”
裴青苍俯身靠近,绯薄的唇弯着向她脸上落,“自然是想你了,阿柔,这么久没见,你想我吗?”
时春柔看准了时机,拳头直接落在了裴青苍的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