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魏禹恍惚以为,他和李玺心意相通了。
即便是结发夫妻,也不一定能有他们此时的亲昵与美好吧!
倘若李玺知道了他的心思,还会对他这么不设防吗?
魏禹觉得自己像个阴险小人,利用了他的懵懂和信任。然而不想做君子,不舍得放弃这短暂的欢愉,就想放纵自己,伴他这一程。
直到他与心上人重逢,娶妻生子……
魏禹垂下眼,藏住眼底复杂的情绪。
李玺后知后觉地发现声音停了,悄悄抬起头,看到魏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小虫爪子一哆嗦,飞快地把小尖棍藏起来,然后殷勤地抓住魏禹的手,一脸讨好:“千万别误会,我是看你手上有灰,给你擦擦。”
魏禹收拾好心情,顺势道:“用棍子?”
“啊~这不是……用顺手了嘛,这棍子很好使的,这样一敲一敲,灰就下来了。”
小福王心虚地捧起他的手,“那什么,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吹吹……呼——呼——”
热乎乎的气息洒在手上,把那颗冷掉的心也吹热了。
魏禹暗叹一声。
他有点怕。
怕到了该放手的时候,却舍不得。
柴蓝蓝来男学这边找李玺。
小课室门没关,她往门口一站,一眼就瞧见那俩人牵着小手,黏黏乎乎,嘴都凑过去了!
小娘子登时红了脸,背过身,愤愤道:“不要脸!”
这还上课呢!
李玺原本有些心虚,听到她骂自己,逆反心理反倒上来了,把魏禹的手一抓,故意跑过去气柴蓝蓝。
柴蓝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学令官既然已经选出,男女学的第一场比试也该准备起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了,你不去知会你的同窗们一声吗,李学令官?”
李玺眨眨眼,“什么比试,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家八百辈子都没出过学令官,不知道也正常。”柴蓝蓝高傲道,“我兄长就在门外,小福王若是低声下气求求他,他也许会摒弃前嫌,教教你。”
李玺切了一声,同魏禹打了声招呼,匆匆跑出去打听情况了。
课室内只剩下魏禹和柴蓝蓝。
虽是自小相识,魏禹还是处处避嫌,把书一卷就要走。
柴蓝蓝咬咬唇,道:“你这么急做什么?我已经对你死心了,还怕我非礼你吗?”
魏禹有一百句俏皮话可以应对这种情况,然而,那些亲昵又风趣的调侃只会对着小金虫虫,别人,都不行。
柴蓝蓝显然已经习惯了,并不指望他回应,只是压低声音,兀自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婚事是假的。我也知道,你对他……是真的。”
“你眼睛里的情谊骗不了人,尤其骗不了喜欢你、了解你的。”
她笑了一下,眼中是化不开的伤感,“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你喜欢谁、和谁订亲,都和我、和柴家没关系了。就算你和福王的亲事是真的,我也不会让祖母给你施压。”
魏禹轻叹一声,低声道:“多谢。”
柴蓝蓝突然笑了,边笑边摇头,“算了,算了。”
她原以为,他的心是冷的,她甘愿穷其一生把它捂热。如今才明白,他只是暂时还没遇到那个人罢了。
李玺这个人,从小就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