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在儿女上偏心的很,做皇帝却还是兢兢业业的。
将前任郡守贪腐之事上报她定会追责。
但开凿运河这样的大事就不好说了。有史以来从未有哪一朝开河不亡国的,前朝开河也多是为了皇帝个人玩乐,还没有开河便民的先例。
只怕她们一提出来,首先要面对的不是群臣的反驳,而是女皇的罪责!
“这河,非开不可吗?”
郎秋平一副吊儿郎当事不关己的模样,嘴上却毫不留情:“不开也可。只是照着这些年的气候变化,过不了三年,这临石郡便要旱涝蝗三灾轮番着来了。
臣孤身一人,年年来赈灾只是辛苦一些。只是某些人呐,拖家带口的,怕是要做那牛郎织女,一年难得一见喽!”
这话可是实实搔到明璋痒处。自己如今假充残疾,可不正是个跑腿卖命的好料子,想来日后有了什么劳累危险的活计,定少不了她的。
只是苦了阿缨,仅此次离京,便要害他装病在床,不得自由,若日后年年如此,那还了得!
而且,年年闹灾,劳民伤财,百姓也苦不堪言。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到时引发动乱,她再手握权柄,还不是自身难保,更何谈保护阿缨呢。
明璋艰难地点点头:“这运河若开好了,首先百姓用水便不再看天吃饭,天旱时拿来浇地,洪涝了还可泄洪。其次便是水运,水路一通,即便庄稼歉收,也可快速从别处调粮。”
“至于来往通商,更是可叫此处百姓再富一成。弄好了,临石郡日后便是全国最为富庶之所。此事还需与祁若商量。”
郎秋平一拍大腿:“臣就知殿下会答应!咱们先开一段,看看效果,日后再慢慢修整,不出五年,臣计划好的河道便能完全修好,到时惠利民生,可是大功德一件!”
郎秋平自怀中取出一叠纸,展开,原来是张地图。
地图画得详细,不仅标上了山水走势,还拿小字批注了土壤岩层的材质。其上拿靛蓝色描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河道走向。
“大体的走向,臣已规划好了,再经实地考察便可万无一失。如今只等祁大人入伙,殿下便可上书女皇了。”
这事实在不好办,但明璋只能硬着头皮去办。
权势于她并不是首位,但只有站上高处,才能护住在乎的人。
在府中闲坐着实在说不过去,明璋与郎秋平便结伴也去看看飞蝗治理得如何,并且在出城之时撞上了神色匆匆却盖不住喜悦的祁若。
郎秋平一把把她拽过来,“大人做什么去?具体事宜只管交代给下面人去办,大人拿个主意即可,何须如此劳累?”
祁若亢奋得面色通红:“蝗虫没了!没了!”
饿了许久的家禽战力实在不容小觑,更何况鸡鸭向来习惯在嗉囊中多存些食物,是以那几千只禽类放出去以后,这才短短一个半时辰,飞蝗便被吃得只剩下小猫三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