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在他揭帘时也朝外瞥了一眼,却只见到罗小义的身影,车旁并无他人,忍不住将刚放下的帘子又掀了起来,往外看去。
没看见伏廷。
她转着目光,从前往后看过去,一直扫到车后方,对上男人的双眼。
他打着马,只远远跟在后面,不上前。
她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一只手搭上窗格边,冲着他,手指轻轻勾了一下。
动作轻微,但伏廷还是看见了。
女人的手指只露了一半,食指极轻地屈了一下,一双眼盯在他身上,便多了些不可言喻的意味。
那意思是叫他过去。
伏廷下巴紧收,朝左右瞄了一眼,他的近卫军都在后面,应当没看到。
再看向马车,她仍旧隔着半掀的帘布看着他。
他手里缰绳一提,终究还是打马过去。
刚刚贴近窗边,便听到她低低的两个字:&ldo;小气。&rdo;
她眼波一扫,放下了帘布。
伏廷盯住帘布,心中不禁好笑。
叫他过来便是为了说这两个字。
他不愿意当一个被女人养的窝囊废,倒还成他小气了。
一瞬的功夫,车内传出女人低低的声音:&ldo;阿砚,你可知女子成婚后有归宁的习俗?&rdo;
李砚答:&ldo;不知。&rdo;
&ldo;归宁便是女子成婚后随夫回娘家省亲,回来那日,女子乘车,夫君需打马贴车护送,一丝也马虎不得。&rdo;话到此处,多出一声叹息:&ldo;可
惜我未曾归宁过,也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护送……&rdo;
伏廷一字不落地听入了耳里。
他们是在光州成的婚,自然不会有什么归宁。
她在这时候提起这个,哪是要说给侄子听,无非是说给他听的。
他手撰着缰绳,眼瞄着窗格。
须臾,便见帘布又掀开一点,女人的眼又朝外看来,被他等了个正着。
&ldo;满意了?&rdo;他低声说。
他没走开,还打马护在车旁,她满意了?
栖迟眼动一下,心思得逞,轻轻嗯了一声,放下了帘子。
李砚从旁靠近一点:&ldo;姑姑刚才是在与姑父说话?&rdo;
她抬袖掩了掩口,正色说:&ldo;没什么,莫多问。&rdo;
李砚听话地坐回去了。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外面传来了罗小义的声音:&ldo;到了。&rdo;
车马入城,扑面而来喧闹的人声。
李砚按捺不住,坐去门边,掀开厚厚的门帘往外看。
坐在外面的新露和秋霜一起打趣他:难不成世子还想下去逛一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