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对你没有好处的。不要理我、不要管我、不要让自己沾得一身腥!”她近乎歇斯底里。
“我不需要好处,我只是想帮助你,告诉我,我可以为你做什么事?”
“没有人可以帮得了我,没有人,世界上再没有人”伴随哭闹声后的是电话的喀擦声,电话又被挂断。
迟疑,易耘站起身穿上外套,不管怎样,他必须帮她这一遭,毕竟,这是他欠她的。
门开,是—一屋子凌乱,一向有规律、爱整洁的静淇,不会让周遭事失却规则,皱起眉,他目光迎向她。
“你喝酒?”
“不行吗?我有自主权,没人可以管我。”推开他,她踉跄几步。
“再难的事都能解决,没必要糟蹋自己。”
“解决?不,不能解决……”摇摇头,她呆滞的眼光望向他。“你能娶我吗?不行啊!你已经有老婆了,中国法律向来只保护正妻……”
“静淇,你醉得—塌糊涂,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醉?不对不对,我没喝酒怎么会醉,医生说孕妇不能喝酒的,我没醉、没醉,你不要冤我。”踩过几个歪斜脚步,她瘫倒在他怀中。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握住她的肩膀猛地摇晃。
“说什么?我没说什么啊!你听错了,刚刚是风在吹、是雨在飘,我没说话,真的。”她笑容可掬地攀住他的颈项,踮起脚尖,在他身上挑逗。
“你说你怀孕了,是吗?”
“嘘!”她吓得连连后退,食指忙压在磁红唇上。“不要说,千万不可以让易耘知道我怀孕了,我的宝宝只能有妈妈不能有爸爸。”
“孩子是我的?”凝起眉,眼前这一切让他心乱。
“不是,他是我的。”躺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睛看着水晶灯,似清醒似迷糊地说话。
“易耘很有责任感的,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他会很为难,他爱亮亮,可是孩子会让他的婚姻为难。不行、不行,我那么爱他,怎么可以让他为难。”
她爱他,接踵而至的消息让他消化不来。
走到她身边,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说:“你并不爱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忘了吗?你说要找个好男人来爱你的。是不是?”
“我本来就不爱你!”推去他,她的迷蒙醉跟对不了焦。“我爱的人是易耘啊,我爱他的斯文、爱他的体贴、爱他的行事风范,可是……可是……他却爱小夜!我不能加重他的心理负担,我说不爱他,说各取所需,说他只是我众多男人中的一个,虽然我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可是我成功了。
“我让他和我在一起时心安理得,我让他在没有背叛小夜的心理压力下和我走在一起,我以为小夜死了,再不会跳出来和我抢易耘,就算他终生不娶我,也没关系啊!只要能在他身边,天天看他、听他,我还在乎什么?”
说到这里,她开始低声啜泣。
“可是,小夜死而复活,他娶了她,他要和我终止关系……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再也不能抱他、不能碰他、不能爱他……”
“对不起,静淇,我真的很抱歉。”
她没听到他的话般,继续往下说:“我怎么办呢!我强装笑容回公司上班,我甚至寡廉鲜耻地提出继续交往的建议,可是,他不要,听到没?他不要我!有了小夜,他就谁都不要了……”
“静淇,你醒醒,让我来帮你沉淀心情,等这段纷乱过去后,你会碰上一个真心爱你的好男人,你们会共创幸福未来,就像我和亮亮一样。会的,我相信你一定会的,因为你是这样美丽、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
“我不好、不美丽,我只想守着易耘,可是他不要我的心,我的心好痛、好痛……不过,没关系了,真的没关系了……我已经想得好透彻、好透彻,明天,所有的烦恼统统会消失不见……”倒出一杯酒,她仰头喝下。
“不要再喝酒,它帮不了你。”抢下她的酒杯,他把她揽在怀中。
“谁说!它帮得了我,等一下喝足了,胆壮了,爬上阳台,咚……往下一跳,所有困难就统统解决了。”她两手在空中挥舞,笑得张狂。
“不行,你不行有这种傻念头。”这个说辞慌了他的心。
“这不是傻念头,我一跳,那颗很痛很痛的心就不会再哀呜,它不会跟我吵着要找易耘;我一跳,就不会让未婚生子的消息传出去,我那对爱面子的爸妈就会对外宣布说,我是失足坠楼,听清楚哦!是失足坠楼,不是自杀跳楼,这种说法不会让他们面上无光。”
“还有还有,我一跳,孩子就生不出来了,少了一个单亲孩子、少了一个社会问题,她就不会成为易耘的家庭问题。你看!三全其美,我再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方法。”
“死能解决问题吗?不能!它只会把问题留给有知觉的人去伤去痛。”
“可是…·我的头好痛,我想不出其他办法—…”她娇憨地抬起头。
她一向坚强,这副可怜的表情让他难过,她这样子…全是因他!
“会的,信我一次,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会解决的。”
“不会了,不会了”举起酒瓶,灌下一大口酒,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压压自己的心脏。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有哦!我发觉我的心脏变大也变勇敢了哦!乖乖静淇,别害怕,我们来踏步踏,一二一二,目标阳台,不对、不对,我说错了,重来一遍,踏步踏,一二一二,目标阳台下方马路,齐步走!”
推开易耘,她和阳台的落地窗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