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的心里一直在说还没有变遭,一切还来得及,但他也清楚,一切都结束了。
士兵的现身本就让人群充满恐惧,再加上所有道路被封堵,无路可退更是让人们胆战心惊,恐惧就像气球被吹到了极限,直到这声枪响把它戳破了。
现场的士兵只百余人,即使外围还有大量部队,士兵也无法完全控制广场的人群。严重的信息不对等让群众相信自己可以冲破封锁,大量身强力壮的年轻男性开始与士兵推搡,有个士兵不小心倒在了地上,同伴想去将他拉起来,一样被撞到在地,这种现象在各个路口出现,大量人跨过他们的身体向外冲去。
也许是为了自保,也许是对空开枪,但最后他们都扫向了人群,屠杀开始了。
浦岛纪夫大声喊着让人们冷静下来,却没人听他的,人群向着出口跑去,在此起彼伏的枪声响起后,人群又跑了回来,他们在广场里挤作一团,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回过神来时,浦岛纪夫已经躲在了一辆装甲车底下,看着无数双脚来来回回,他在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浦岛纪夫在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上方的装甲车还在,他环顾四周,一队士兵从车辆旁边穿过,看着脚步越来越近,到越来越远,浦岛纪夫不由得长吐一口气,就在这时,一张脸陡然闪现出来,让他的心脏就像被死神捏紧了,不在跳动。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理查中尉,霍夫曼上校叫你过去”
那人缩回头去,从半跪着的姿势站起来。
“下面有什么吗?”
副官西尔弗问道。
“什么也没有”
理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
在理查走后,上方的装甲车很快就开走了,浦岛纪夫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地面也整洁如新,就像昨天的一切是一场梦。
整座城市陷入了奇怪的寂静,但他知道并非如此,无数人守在窗边,注视着外面的世界。
回到家里,看着镜子里满身污物的自己,他将全身衣物都扔在了垃圾桶里,走进浴室用冰冷的水冲刷身体。
浦岛纪夫赤条条的坐在椅子上,打开几乎从未用过的电视,上面说着新雅典政府拟定了七天长假,在此期间市民不用工作,他瘫倒在床上,听着电视里的播报沉沉的睡了过去。
统治者很希望此次件事情淡化下去,除了在第四天,公开审判了改研会一干人等,并立即行刑后,官方层面再也没有了相关报道。
之后的时间,浦岛纪夫就像一根会呼吸的木头,不在有任何波动。
又是新的一天,浦岛纪夫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他先是简单洗漱一下,之后穿上陪伴他数年的工作服,在走出大门后,他回头望着居住了十年之久的公寓楼,还是那么破旧,但毕竟在这里过了这么多年,真到了离开的那一天,多少会有一些伤感。
街上人来人往,就像往常一样忙碌,但没有人交谈,麻木的表情下是无法隐藏的恐惧,伤疤或许可以被掩盖,过去也会被淡忘,但只要还活着,疼痛永远无法被消除。
浦岛纪夫到车间后,被徒弟王嘉明告知去总经理办公室一趟,他应答了一声。
尤里乌斯作为布鲁图斯家族现任族长的次子,生活条件自然是相当优渥,他的一切欲求都能被满足。
同样因为是次子,他是最不被期望的那一个,因为他还有个极具才能的兄长,所有人都认为他的兄长会是下一任族长,所以尤里乌斯从不被要求有什么,只需要扮演一个乖巧的晚辈就可以了。
但越是这样不被重视,他的心理就越发扭曲,他会做一些极端反常的事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在被指责后反而会产生一些满足,他变的越发乐此不比,成为一个十足的变态。
“尤里乌斯少爷,人都到齐了”
工厂总经理也就是厂长诺顿将他从瞌睡中叫醒过来
“哦,好的,还有不要叫我的名字,请叫我导演”
尤里乌斯看了看手中的档案,这是他特意从军部带出来的绝密资料,上面记载着改研会的审问资料,其中记载着大量成员的真实身份。
他对着照片,念出每个在场人员的姓名。
“参演人员都到齐了吧”
无人回应他的话,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戏剧,尤里乌斯身后站着一排宪兵。
新雅典的确没有在追究,政府不希望扩大白色恐怖,这会摧毁所有人的心,但这不代表一切真的结束了,划时代的剧目上演,复仇者和疯子纷至沓来。
“哦,这批群演素养太低了”没有的到回应,尤里乌斯并未感到失望,他有的是办法“让我看看,第一幕的故事是什么,标题是《谁是内鬼》”
“你是内鬼吗?”
尤里乌斯走到了一位工人的身前问道,浦岛纪夫认得他,是一位比他资历还要老的资深员工。
“吴添一,三十五岁,一车间主任,与三年前成为改研会一般成员”见他没有说话,尤里乌斯对着档案念出他的资料,然后再次问道“你是内鬼吗?”
“我不是”
脑门涌出大量的汗水,吴添一想用手擦,但又不敢动,满脸都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