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钦引着茜月于冰面疾行,至荷塘之畔,足下暂歇,目凝冰面,对茜月轻语:“此处,乃鱼儿匿踪之所。”
茜月离车,立于冰上,惑问道:“此地与他处无异,何以知鱼潜于此?”
徐钦拥妻近,手持木棍,冰上轻敲,释曰:“观冰中气泡繁密,其下鱼群必众。”
徐钦细察片刻,决然言:“吾令仆从取具,即刻破冰捕鱼以奉。”
茜月急止之:“勿须矣,冰坚难破,耗力甚巨,吾亦无意食鱼。”
徐钦朗声道:“区区小事,此时鱼肉最为鲜嫩,静待佳肴即可。”
说罢,不由分说,使茜月坐于冰车:“稍待片刻,吾去取工具。”
徐钦遂奔至岸,命人取破冰之器。
徐钦性直,不善甜言,而茜月心知,其以拙朴之情,慰己心忧。
茜月无奈坐于车上,待徐钦破冰捕鱼,虽不喜严寒冰面,亦无意食冰鱼,然见其竭力为之,心中温暖。
片刻,徐钦携破冰器具而归,置工具于地,至茜月前,自怀中取出暖炉,递与她手:“稍待,为妻捕大鱼一尾。”
旁人观之,或以为其贪食。
茜月望向满心欢喜之徐钦,唇角微扬:“如此,劳夫君大驾。”
徐钦闻妻言,面露得意,卷袖笑道:“但候鱼来,安心享用。”
语毕,举冰铲,力破冰层。
茜月抱暖炉,首埋貂绒,观徐钦挥汗破冰,心生一念:纵徐钦为山野之人,娶她入门,亦不会使其饥寒。
徐钦破冰渐深,汗珠滚落,茜月以巾拭之,劝道:“稍息再续。”
徐钦弃铲,俯身拾起冰锥,对妻言:“吾不疲,须于夜幕降临前捕鱼。”
目光温柔,笑曰:“定要使你晚膳时饮得热腾腾之鲜鱼汤。”
见其固执,茜月不再劝阻,勉强笑道:“小心为上,今日不成,明日再试无妨,非急于一时。”
徐钦答:“不可,既诺今夜供鱼,必使你如愿。”
话音落,复又叮当作响,继续钻冰。
茜月依旧蜷于貂绒,抱炉静待,耳畔冰裂声不绝,眼前徐钦汗流浃背。诚然,感动之余,亦感百无聊赖。
日沉西山,寒风渐紧,四顾皆白茫茫冰面,寒气逼人。
此情此景,难生喜爱。
徐钦则奋力挥铲,敲击冰锥,乐此不疲,以己之力,博妻一笑。
茜月虽不喜此行,见徐钦殷勤讨好,亦不忍拂其意。
寒风中,茜月紧裹貂绒,心渐生期待,那碗热腾腾的鱼汤。
徐钦不懈努力,终破厚冰,蹲于冰洞旁,持竿搅动,兴奋呼喊:“好家伙,鱼儿众多!”
侧首望妻,目光闪烁,邀之:“快来观瞧,鱼群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