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镇国公府内,虽无长安街之繁华,却也张灯结彩,满园皆是上元之喜庆。
安僖堂中,三爷、三姑娘与青鸾共聚一堂,陪伴老夫人共度佳节。青鸾手捧五彩圆子,至老夫人面前,温婉言道:“外祖母,此乃孙女白日亲手所制,望您品尝一二。”
老夫人初见外孙女展颜,心中自是欢喜,轻抚其手,笑道:“吾儿身贵体弱,何须亲为琐事?”
言辞虽责,然老夫人面上含笑,眼中慈爱满满。青鸾舀起一枚圆子,送至老夫人唇边,语带甜蜜:“平日难侍奉外祖母左右,借此佳节,聊表孝心。”
老夫人食之,心亦甜,眉眼弯弯:“知你宫中不易,何忍苛责?你安好,即是对老身最大孝顺。”
三姑娘观此温馨一幕,眉头微皱,问曰:“正月既过,表姐是否需返宫?宫规森严,久离可得帝后允准?”
青鸾答曰:“无妨,皇父既许我暂居外祖母府,多留时日,自无责怪。”
心中之事未了,青鸾岂肯轻易归去。言罢,她依偎老夫人身旁,轻叹:“若能长伴外祖母身侧,此生足矣。”
三姑娘闻此言,圆子险些哽喉,忙咽下,疑惑望向青鸾,复又侧目徐翔。
徐翔亦察觉青鸾言中之意,抬眸与三姑娘目光相接,微露不满:“何故如此视我?”
三姑娘目光复转青鸾,满脸惊讶。青鸾悟其误会,不以为意,唯恐老夫人误解,遂轻声问:“二嫂入门近岁,未闻有何喜讯,可有消息否?”
此言于未嫁女子而言,确有不妥。老夫人心知肚明,轻叹一声,道:“新婚未满年,二嫂尚且年轻,此事无需急躁,况二人情深意笃,子嗣自会降临。”
三姑娘半笑不笑,对青鸾言:“表姐心急,欲早日为姑?我这亲妹尚不急,表姐反急乎?”
青鸾面色一沉,瞥三姑娘,淡然道:“何来急做表姑之说,不过随口一问。”
老夫人挥手示意:“夜已深,诸位早些歇息,特别是老三,后日是否随兄赴军营?”
徐翔应道:“正是,祖母,我即刻准备行装。”
语毕,徐钦辞行,三姑娘随之而去。青鸾借机试探老夫人,未知其是否心领神会,见老夫人疲态,不便多言,遂黯然离席。
寒风迎面,青鸾步入紫竹阁前,却未急于入内。清风苑灯火通明,仅几步之遥,心中凄凉更甚。表哥与那女子共赏花灯归来,外祖母言“情深”,令她心如刀绞。
此刻,二人室内何为?念及此,她不由迈向清风苑。
至苑门,遇巧儿归,青鸾未待其行礼,急问:“表哥与表嫂可曾归来?”
巧儿暗中白眼,答曰:“世子与夫人已归,陈将军来访,世子至北书房,夫人正梳洗,欲寝。”
一人外出,一人将眠。常人或知趣而退,然青鸾不循常规,提裙欲入。
行数步,自觉深夜造访无由,便令随后的朝露:“取我所制圆子来。”
朝露劝阻:“公主,夜已深,明日再访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