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明远道:“家师要我在黄山之中,采颓一种黄色异花,又与我约了在始情峰顶相见!”
檀清风吃了一惊,道:“‘幽灵’姬子洛者先生,难道竟未如他昔年誓盲那样,一得传人之后,便追随爱妻,于九泉之下?”
韦明远摇了摇头道:“不曾。”只说了两字,也已觉得无话可说。
檀清风此时,哪里知道韦明远心事重重,道:“不知令师要韦少侠找何等作的黄花?我久居黄山,一草一木,莫不熟悉,而且即便是世上罕见的花朵,花溪之旁,亦有生长。”
韦明远心想他所说可能不虚,便将自己要找的异花形状,详细说了一遍。
才说到一半,檀清风面色已然惊异莫名,等韦明远说完,檀清风道:“韦少侠,你莫非听错了?令师是要你找这样的异花?”
书明远不由得失笑道:“我又不是小孩,焉有听错之理?”
擅清风道:“这倒奇了,照你听说,那种异花,唤着‘干人黄’,——花之毒,可毙干人,令师要来却又有何用?”
韦明远也是吃了一惊,道:“原来那竟是剧毒之物?”
檀清风点了点头,道:“不错,花溪之旁,本也长有一株,但是我唯恐它落入邪恶之徒手中,遗害无穷,是以将它毁了,此物极少发现,只怕不要说黄山之中,便是踏遍天涯,也难寻找了!”
韦明远听了,不由得呆了半晌,道:“既是如此,我也只有上复家师。在下尚有一个同伴,在山中走散,尚要前去寻找,暂时告辞,半月之后,当再来拜渴。”
檀清风道:“韦少侠既要别去,我也不便硬留!”一揖手,韦明远转身待出,但正在此际,却忽然听得山谷之外,传来一个铿锵刺耳的声音,道:“老植可在家中么?何以洞口巨石,已然被推落了?”
韦明远一听便听出,那发话之人,功力极高。又听得檀清风道:“我在家中!”
说了一句,忽然又向韦明远望了一眼,面上流露出一种极尴她的神色来。
韦明远心中,不禁陡地起疑,沉声问道:“檀朋友,来者是淮?”
檀清风欲语又止,道:“韦少使,你还是不要与他见面的好,我带你另从他途出去吧!”
檀清风越是这样说法,韦明远心中,越是起疑,道:“檀朋友,就算我不宜与之见面。
但那人是谁,难道竟连听他的姓名,都不能么?”
檀清风的面上,更是大现尴尬之色,却又并不答话,韦明远正待再追问,忽然又听得那铿锵刺耳的声音,已然在不远处响起,抬头一看。一人已然向自己和檀清风,走了过来。
那人长发披肩,一身黄衫,身躯却宛若风中之竹,枯瘦无比,只衬得那件黄麻长衫,更见肥大,装束打扮,虽极古怪,但仔细一看,面容却极清秀,顾盼之间,目光宛若利剪!
檀清风一见那人已然走了进来,不禁怔了一怔,而韦明远更是大受震动!
因为进来的那人,那一身装束打扮,正是自己时时记在心头,父亲临终之际,曾对自己详细描述他外形的欧阳独霸!
韦明远立即想起刚才檀清风的尴尬情形,心中已几乎可以肯定,立即跨前一步,迎了上去,厉声道:“你,你是谁?”
来人正是邪派之中,数一数二人物,“欧阳老怪”,欧阳独霸!
他和檀清风,本来也不相识,但因为檀清风始终只以为杀害他满门老小的大仇人,是“飞环铁剑震中州”,而韦丹是死在“雪海双凶”,和“欧阳老怪”三人之手,所以檀清风认为“欧阳者怪”代他报了深仇,是以才开始与他往来,而“欧阳老怪”,也因看出檀清风武功颇高,而且花溪之旁,奇花异草颇多,也时来走动。
当下听得韦明远厉声一问,他却不识得韦明远是谁,只觉得那青衫少年,精光内蕴,功力极高,却并不回答,转向檀清风,道:“原来老檀有客人在,他既欲知我是谁,老擅何不介绍?”
檀清风本来知道“欧阳老怪”一进来,局面便难以收拾,他帮任问一方,皆是不好,所以才想将韦明远引开,但是两人,却终于见了一面!
当下强笑道:“你不会自己说与他知么?”
“欧阳老怪”看出檀清风的态度有异,心中也不免奇怪,向韦明远冷笑一声,道:“在下复姓欧阳,双名独霸!”
韦明远一听,果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眼已经要冒出火来,精光四射,罩定了欧阳独霸。欧阳独霸却仍是若无其事,道:“尊驾是谁?”
韦明远手向外一挥,“刷”地一声,已然将“古铁剑”拔出鞘来。
同时,左手中指,在右手中指上一扣,正扣在那枚尖环之上,道:“欧阳老怪’,这一剑一环,你可还认得出来么?”那一剑一环“欧阳老怪”焉有认不出来之理?心中也已然立即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仰天“哈哈”一声长笑,道:“原来你是要为父报仇来了!尚祈你不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