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鹿也拿着信纸推开障子门,这原本是一间卧房,自从星见来之后就被征用成了书房,他将手中的消息递过去,“藏川源治那边有消息了,原来他们将军队藏到了大山里,怪不得不死二人组怎么找都找不到。”
藏川源治遇到的事从头到尾都是奈良鹿也一手策划,木叶那边也是他事先通了气。木叶高层对大名的行为很不满,既然能给大名添些堵,他们乐见其成,于是顺势就答应下来。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掌握那支部队,然后愉快地送柳原宗望上西天。
奈良鹿也看着正经严肃,实际上是个超级记仇的人,对于柳原宗望这种几次三番伤害他家主公的人,他怎么会放过。
从某种程度上来将,伊藤武说奈良鹿也假正经一点都没错。
“那么,您打算怎么处置那支部队呢?”
“能收归己用当然最好啦。”星见撑着下巴,两眼没有焦距,看起来又娇又憨,“你说,大名为什么要把这支力量藏起来呢,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鬼鬼祟祟地不叫人知呢?”
“或许是因为木叶隐村创建者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威慑吧。”
“哦?说说看。”星见干脆趴在桌子上瘫成了饼,侧过头听鹿也分析。他自己身在局中,并不是什么都能看得清楚,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没有坏处。
“据说木叶隐村刚建立的时候火之国的状况并不是很好,那时候大名应该要依赖木叶的力量才能坐稳位置吧,作为交换,大名要为木叶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优先将资源供给木叶,其他部队肯定就要挨饿吧,时间一长,人心自然涣散,更何况普通人作战确实比不上忍者强力有效,被淘汰了只是时间问题。”
星见若有所思,接着说了下去:“后来,火之国渐渐恢复元气,有了宽裕的财政收入,大名也开始意识到忍村并不完全受自己控制,于是有了重建完全由自己掌控的军队的想法,但是一村一国的制度已经完全确立,这个时候如果再组建武装力量,就相当于告诉大家他不信任木叶隐村,这无异于和木叶生出间隙,况且木叶当时有强者坐镇,如果引起对方不满,后果很难预料。”
“所以这一切只能在暗中进行,只有等到最危急的时刻,这支被放在暗处的部队才会派上用场。”
奈良鹿也点头,“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星见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感叹道:“说到底,还是强者为尊啊。”
“那么您呢?”奈良鹿也问道:“等您接手军队之后会采取和先代大名一样的策略吗?”
“当然不。我为什么要藏着掖,那样岂不是太浪费了?”
见鹿也面露不赞同,星见说道:“我刚才说了,强者为尊,现在木叶正是虚弱的时候,即使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复杂,“三代火影是个很爱好和平的人,他会尽力杜绝所有可能会导致战争的因素,或者说,为了和平他愿意做出一些牺牲,柳原宗望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也有三代火影不断退让的原因。这个时候将藏于阴影中的力量坦露在阳光下,即使木叶隐村有人提出异议,三代也会强压下去。”
“您说的这些都没错,但是,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奈良鹿也还是有些不赞同,“权利过渡太快肯定会造成动荡,如果让柳原宗望遗留下来的人找到兴风作浪的机会,您整合权利恐怕要耗费更长时间。”
星见苦笑,“我知道啊,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是我时间不多了。”
奈良鹿也僵住了,房间里残留的汤药的苦涩味让他猛然清醒起来。
星见伸出手,本想拍拍他的肩膀,结果发现还得垫着脚尖,僵了一下,默默将手放下。
“呐鹿也,我想的很清楚。一村一国的军事制度加强了国家力量没错,同时却又将普通人和忍者切割得更开,对普通人是一套标准,对忍者又是一套标准,这样经年累月矛盾迟早要爆发,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由我先来打破。”
在这个世界,贵族垄断着绝大部分优质资源,平民用力向上攀爬地位也有机会得到提升,如果成为大商人或者学术人才,所获得的资源甚至会超过某些小贵族,总之,平民们只要努力,前方还是有路可选的。
可这些并不适用于忍者。
忍者从出生开始就没有选择,父母是忍者,所以孩子也是忍者,稚嫩的双手在学会拿筷子的时候就学会了握苦无,一生注定要与血腥黑暗为伴。
明明用生命守护着整个国家,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
受思维和从小到大的经历所限,现在还没有哪个忍者会思考到这么深,但这不是永久的,总有人会明白问题的根源所在。
到时候,偏激一点的忍者会不会认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就是整个贵族阶级或者所有普通人造成的?
星见从不敢小看战争带给人的创伤。
更何况,如今看似平静只偶尔小有波澜,可底下早就暗潮汹涌。就如佩恩,他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要发生战争,但他有足够的力量让世界按照他的意愿改变。
这种蛮干盲干带给世界的伤害要远远比局部战争广泛得多。
与其等到忍者伸手讨要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权利,不如他现在主动将这些归还。
轻描淡写几句话,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就在奈良鹿也眼前缓缓展开。
能够有幸参与到变革中去,成为拉开新时代序幕的其中一员,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能够拥有的。
奈良鹿也开始热血沸腾,一向波澜不经的面孔也不由激动起来。
鹿也也是个热情青年呢。
星见莞尔,“为了我这个任性的主公,以后你们要多受累了!”
“请主公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