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你身上,人才永远走不了。”
程秉烛说。
程泊寒看着茶杯里浮起的绿茶,没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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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早,但程秉烛年龄大了,不到八点就回房间休息了。老爷子一走,佣人也早早收拾妥当,各自回了房间,大宅里便安静下来。
程泊寒回自己卧室的时候,文乐知正踮着脚看书柜上的书。
“我工作之后,便不大回来住了。”
程泊寒走过来,离得文乐知很近,问他,“这都是以前的书,想看哪一本?”
文乐知指了指最上面一本,程泊寒抬手拿下来,是北岛的《必有人重写爱情》。
“你也看这个?”
“你喜欢散文?”
两个人同时说。
文乐知翻了翻书,回答了程泊寒的疑问:“我还以为你只喜欢看股票和报表。”
程泊寒低声笑了笑:“我以前看得挺杂。不过现在确实只看股票和报表,还有协议书。”
翻到其中一页,有两句被粗重的黑线标了出来:
「失魂落魄
提着灯笼追赶春天」
文乐知心里默念着,有种奇怪的感觉冲上大脑,也不知怎么的,就问了一句:“程曜得罪过你?”
程泊寒笑了,抬手揉了揉文乐知的头发,是很亲昵的动作。
文乐知眨眨眼,耳根泛上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热。
程泊寒没回答他的话,说:“我带你逛逛吧。”
他们住的主楼有三层,程泊寒的房间就在三层,准确地说,这一层住着的只有程泊寒,还有两个房间是关着的,其中一间是健身房,另一间程泊寒没说,文乐知便不问。
但程泊寒很快停在那一间门口,按了密码,带文乐知走了进去。
很整洁的房间,简洁的家具和装饰,整体色调是粉白,雅致而浪漫,不难看出来,这里的主人是女人。
床边的梳妆台上,摆着一张相框,英俊的男人和美丽的女人,中间还有一个笑容灿烂的小男孩。男孩脸上依稀可见成年程泊寒的影子,但那笑容太甜了,和如今不苟言笑的程泊寒在感觉上差别很大。
相框旁边的摆盘上有一个陶笛,上面显眼位置刻着一个“湛”字。
文乐知的猜测很快得到程泊寒的证实:“这是我妈的房间。”
程泊寒看起来很平静,也没有表现出多么想倾诉的欲望,只是很如常地聊着天——虽然他以前也不曾这么和文乐知聊过天——就像在对伴侣交代自己的家世背景和履历,觉得对方有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