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钰哭道。
“这个御前我不做了,你把我丢去永巷,丢去乱葬岗,萧韫!你这个混蛋!”
奏折之中是南荣王的陈述,但难免有汇报百姓伤亡之实。伤亡呈递文书之中,南荣军向来根据事实从未谎报,遂钰是看了百姓伤亡的人数与惨状才忍不住哭,自然,也有思念父兄的原因在。
南荣家的好儿郎都是要上战场护卫百姓平安的,而遂钰却被困在这个大都,困在如金丝笼般的后宫。
后宫消弭着他的心性,让他逐渐适应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不再拥有南荣氏的血性。
奏折中奏报世子负伤,但已击退敌军,目前暂无大碍。
从军的受伤自然是刀刀见骨鲜血淋漓,遂钰无法想象战场的残酷。而最重要的是,塞外厮杀火光冲天,他居然在玄极殿与萧韫缠绵,报复那些令他不快的后妃。
他从未有过一日不梦想回到鹿广郡,可他真正回到鹿广郡,他还能顺利融入那种生活吗。
是萧韫造就他的如今,也是萧韫毁了他的人生。
“内阁已经去请五公主回大都了。”
萧韫沉声。
遂钰的手停滞在半空,鼻尖一酸,眼泪又连串地滚下来。
“正如南荣王战报中所说,战与不战朝廷可细细考量,但南荣军不会退,随时在瑰荣关听候军令。”
萧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遂钰眼皮颤了颤,缓缓将手收回袖袍之中。
彻骨的寒意自脚底腾升而起,像条毒蛇般爬上他的脊背,最后彻底占领他的意识。
潮景帝不就是因忌惮南荣军权而将他留在大都的吗,但即使嫡幼子成为质子,也丝毫不能消减潮景帝对于南荣的防备。
即便他在后宫呼风唤雨,那也是在萧韫的眼皮底下跳舞,萧韫能够将他攥在手心中,所以任由他造次。
遂钰声音颤抖道:“陛下,南荣家对朝廷从未有半分不忠。臣、臣留在大都就是最好的印证。”
“但你并不乖。”
萧韫勾起遂钰的下巴,强迫遂钰与他对视,他眯眼凉薄道:“朕纵容你,却并非许你僭越。遂钰,勿要仗着宠爱为所欲为。”
遂钰闭眼,再睁开时勉强勾起苍白的笑,他贴近萧韫,讨好道:“臣一切皆是陛下所赐,陛下心中所想即是臣分内的差事。”
萧韫:“五公主与你交好,她回大都后会先住在城中的公主府中。”
“是。”
遂钰道:“臣知道该怎么做。”
萧韫要他去劝五公主,可为什么非得是自己,他并没有任何立场劝导五公主。五公主那么美好的年纪,要她去遥远的西洲度过孤独的一生。
遂钰最知道这种孤独,这与他现在的境地有何不同。
或许连他现在的处境都不如。
他仰头被迫与萧韫接吻,吞咽声与纠缠声回荡于书房内,遂钰轻轻抓住萧韫的衣襟,颤抖且小心翼翼地接受着帝王的吻。
他无法预见这份宠爱会持续多久,但只要萧韫在乎一日,他便能为南荣家做些什么。
即使能够出力的地方很少,微弱到如萤火之光。
萧韫只是扯掉他的里裤,两人面对面上衣完整。遂钰面色潮红,膝盖抵着椅背,抵达某个不可言喻的深处时,正好被龙椅那道金龙雕刻刺伤皮肤。
血混着透明液体悉数染在萧韫的龙袍之上,萧韫用它为遂钰擦拭。外头还跪着六部的侍郎们,遂钰只能被萧韫捂着嘴,无声地落泪颤抖。
萧韫对他的身体极其熟悉,知道怎样令他崩溃令他意识溃散。
他沙哑道:“在书院时,我从未想过自己喜欢倾慕的人居然是皇帝。”
“倘若你不是皇帝,或许……”
萧韫的动作停了,似乎是在等待遂钰继续说下去。
“我和萧鹤辞一起长大,以为依赖就是喜欢,直到我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