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大青山里有几股势力一直在暗自角斗,虽但如此,但这几股势力跟詹洪奎那都是铁了心的。
如今詹洪奎死了,大青山的火并一触即发,一旦控制不住众匪的情绪,那大青山可就真得完了,大当家如在天有灵也不会安心的。
而眼下,野驹子已经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不可能再接替大当家的位置了,自己又不可能上位,最终的结局现在已经明朗。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吧。
孟昭洪立即冲着骚动愈加强烈,情绪开始暴涨的人群大吼道:“弟兄们,都听我说,今天的事是决定大青山命运的大事,既然野驹子不肯接替这大当家的位子,那这个位子就只能三当家的索鹏飞接了,我如今主动离开大青山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我自愿要离开的,我已经年老体衰,身边还有一个不懂事的儿子,我已经无力再与大家为伍了。
我希望我走后,兄弟们能撇弃前嫌,相互帮衬,继续撑起大青山这片天,大当家的就在天上看着你们呢!今后有缘我们再会,就此别过!”
说完,孟昭洪两手抱拳又看了看众人道:“都不许动,任何人也不许送我半步!”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
匪群里呼喊声立时响成了一片。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即使忌惮索鹏飞的淫威,但那些与孟昭洪亲近的人也都禁不住失声喊道。
这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想看到和听到那些多年的老弟兄们依依不舍的眼神和无奈的呼喊。可他知道,这些人这么做是索鹏飞不想看到的,对他们今后在大青山的命运将会带来后患,留下祸根。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离开这里。
“牤子,还不去套车带大少爷下山!”
“听着了!”
牤子抓起地上的刘三九往肩头上一扔,大步走了出去。
孟昭洪也不理匪群们的呼喊,对索鹏飞道:“安排两个人,我把霍二也带走!”
索鹏飞向匪群里挥了挥手,立即走出来几个人,抬着霍二的尸体跟着孟昭洪走出大厅。
孟昭洪回到了住所,草草地收拾了自己的行囊,栓了一挂大车,带着牤子一起载着奄奄一息的刘三九和霍老二的尸体下了大青山。
山洞里,此时才真正的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沉着脸,静静地束手而立。
索鹏飞青紫的脸色尚未退却,一丝得意又跃然而出,可顷刻间,又转为阴冷。
他踱步在众人面前走了几个来回,眼睛恶毒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扫视了一个遍。
许久,他的脸色才慢慢平缓了下来。转身看向摆在大厅中央的座椅,漫步走过去,摸了摸大当家的头把交椅,抑制着内心的兴奋,一屁股坐了上去。
“弟兄们,崽子们,打今儿起,大青山的天由我索鹏飞撑着,七梁八柱的位子要论功排位,山里的规矩也要改一改了,只要大家俯首听命,按我指的路子走,大青山今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索鹏飞滔滔不绝的一番就职演讲说了许久才算停了下来。最后说道:“今天,大摆宴席,不醉不休!”
人群中“嗷嗷”地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土匪们一一地离开了议事大厅。
索鹏飞冲着白毛一招手。“白毛,你过来!”
白毛立即凑了过来,索鹏飞附耳向白毛低声交待了几句,白毛频频地点头嗯了一声,立即带着几个土匪疾步而去。
离开大青山,来到山下,孟昭洪和牤子匆匆地安葬了霍二,这才照顾着刘三九踏上寻医的行程。
刘三九已是命悬一线,他不敢耽搁。
初冬的大雪,湿密而厚重,大地上的荒草早被掩埋的无影无踪,白刺刺的太阳撒在雪地上晃的人都睁不开眼。
马车晃晃悠悠地在山路上行进着,车轮碾压在雪地上发出不间断的“嘎吱嘎吱”声,白雪皑皑的山路一望无边。
“你这个野孩子呀,哎!”
孟昭洪坐在车辕上,耷拉着脑袋不时回身掖着盖在刘三九身上的被子,嘴里一声声叹息。
“你可得挺住喽,老天爷赏个脸,这孩子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啊!”
孟昭洪与刘三九的感情并没有多深,不过冲着与大当家情感,他不能看着不管,要说有一点情谊的话,还是从牤子身上沾了那么一点点。
刘三九自从来到大青山,除了大当家的詹洪奎以外,也仅有与牤子十分友好,常常跟牤子一同玩耍,其它的人他几乎从未说上一句话,甚至连正眼瞧都不瞧上一眼。
离开大青山,又走出十几里的路程,几个人影突然从树林里跳了出来,在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走进一看,为首的正是白毛,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