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广海说完,李渡立即说:“我知道的,爸爸!”
李广海还要说什么话,忍住了,只说了句:“李渡,春节快乐!”
李渡鼻子发酸,轻声说:“爸爸,春节快乐!”
李渡挂了电话,手心里全是汗,她心事重重地拿了衣服去洗澡。
年夜饭很丰富,鸡鸭鱼肉都有,“总共两个人,能吃多少?做那么多干什么?”李渡觉得太浪费了。
陈端成给李渡夹了一块石斑鱼,鱼用豉油蒸出来,白嫩细滑,“也不是真要全部吃完,过年的菜都得有剩的,这叫年年有余!”石斑鱼刺多,他怕李渡卡住,嘱咐道:“你吃鱼的时候不要说话!”
吃完饭后,陈端成让李渡去看春晚,他去洗碗,李渡说:“今天我来洗吧!”李渡会洗碗,不过平日里都是陈端成洗得多。
此时将近九点,吃完饭的人们开始出来放烟花,从洗碗池前面的窗户望出去,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竞相开放,姹紫嫣红,又迅速落下,犹如昙花一现,即使只得这一秒钟的生命,却也做到了最完美,绚烂到了极致。
李渡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地欣赏着窗外的美景,这时,陈端成走了进来,沉默地伸出手把李渡环在怀中,和她一起洗碗。
李渡闻到陈端成身上健康男人那种成熟的味道,他散发着洗浴后的微微热气,她被笼罩在那热气中,熏得半醉,两个人四只手,安静地洗着碗,烟花的光芒射在身上,显出梦幻般的色彩,满室都被照亮了。
大年初一,李渡一大早就带团去了,陈端成一直睡到九点钟才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到医院看望郭母。
郭文洋给护工放了一天的假,自己亲自伺疾,母子俩亲亲热热地在说话。看见陈端成来了,郭母就把郭文洋赶起来,打发他去削梨,慈祥地招呼陈端成坐到她身边去。
郭母的化疗已经做了两个疗程,检查的结果还不错,病情被控制住了,脸上有了些血色,身上没穿病号服,郭文洋专门给她套了件大红色的中式外套,陈端成离了两步,站定,上下左右看了一阵,才说:“穿这个衣服好,喜气!”
“这段时间阿洋很听话,整天都来医院陪着我,要是早这样多好!我得把身体养好,将来要抱孙子的,身体不好可抱不动!郭母夸奖着儿子。
陈端成笑着说:“哪里要您亲自抱呢,请两个保姆就是,您在一边看着,逗逗孙子就行!”
郭文洋削着梨还捧哏:“阿成说得对,妈,你在一边看着,我和您儿媳妇在身边伺候您!”
郭母白了儿子一眼:“说得好听,儿媳妇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伺候?你要是听我的,早早地结了婚,哪里还要我挣着命地等!”
郭文洋一看母亲这架势,刚好梨也削好了,就借口要打开水,灰溜溜地出去了。
郭母瞪了儿子的背影一眼,重新堆了笑对陈端成说:“听阿洋说上次你女朋友来看我,我在睡觉,你们也没说把我叫起来看看!今天怎么没跟了一起来?”
陈端成给她解释:“她是导游,和小娇一样,春节正是忙的时候,等不忙了我就把她带过来给您看!”
郭母恍然大悟地说:“导游啊,怪不得大年初一也要上班,我还以为她今天要来,特地准备了红包给她。”
陈端成笑:“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什么红包!”
“要的,要的,你和阿洋的老婆我都要给红包的!”郭母说着就去翻枕头下面的红包。
陈端成伸出手,放在被子上:“那你给我吧,我带回去给她!”
郭母想了想,把红包又摸摸索索地放回枕头下:“算了,我还是当面给她吧!”
陈端成脸上露出了不被信任的失望:“您这是信不过我啊!”
郭母拍了他一下:“我就信不过!这红包转了你的手就没那个意思了!”
郭母带着大病初愈后的兴奋,唠唠叨叨地说起了郭文洋和陈端成小时候干的浑事。
她突然问起陈端成的年龄,:“我记得你好像比阿洋还大几个月吧?”
陈端成回答他比郭文洋要大七个月,
郭母说:“你看我没记错吧!阿成,你也不小了,要快点结婚,你妈在地底下也高兴!”陈端成目光黯淡下来,母亲活着的时候自己还小,没让她享到福,现在挣到钱了,母亲却不在了!
郭母看陈端成的样子,心里埋怨自己人老话多,急忙说:“哎呀,我不该提这个,你去把阿洋削的梨吃了!”
陈端成没有推拒,吃起了梨。
郭母叹口气:“你不要嫌我烦,老是催着你和阿洋结婚,可是老年人就这样,忙了一辈子还不就是为了儿孙么?”
陈端成咽下嘴里的梨,接上话头:“哪里会嫌您烦呢,我要是有妈妈这样催着,心里只有高兴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陈端成估摸着老太太要睡午觉了,便告辞回家,
郭文洋站在走廊上,脚下放着热水瓶,正趴在护士台前和一个年轻的女医生瞎侃,看见陈端成走出来,就对医生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下,女医生回了个笑,飘然走进了办公室。
“看来你妈的病是快好了!”陈端成的话很有意思,
郭文洋窘笑着说:“我主要是在了解我妈的病情。”
“那了解得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