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
“……”
李雾无法反驳,这确实是句废话。
“这几天有没有碰到过齐老师?”
李雾说:“课间见过一次。”
“有跟他打招呼吗?”
“嗯。”
李雾语气略微发飘。一周以来,他大部分时间都闷在班里,出去一趟也目不斜视,几乎不与人目光接触,还是齐老师迎面先认出他来,他才给予回应的。
“宿舍生活呢,室友人应该不错吧,”岑矜还对搬来那天的寝室环境耿耿于怀:“做朋友可以,但别被同化,还是得爱干净。”
说到这里,岑矜不由想起前年第一次到李雾家。
那间房子家徒四壁,但被收拾得相当整洁。李雾爷爷也被照顾得很好,面部不见污斑。李雾曾端来两碗清水,他的指甲干净整齐,这在他们考察过的孩子里相当少见,穷到一定程度根本无瑕或不在乎这些,但李雾不同,即便身陷囹圄,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与傲骨。
一些细节就这么涌现出来,岑矜以为自己不可能记住。
毕竟那一天的她,身心排斥,全程不语,更别提碰那碗水。
思及此,她又瞥了眼李雾握着关东煮杯的手指,瘦长且骨节分明,指甲仍修剪得一丝不苟。
岑矜感慨地长叹一息,语气放柔:“在学校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讲。”
李雾说:“好。”
“如果我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也要告诉我,提醒我,行吗?”
她宛若约定。
李雾不说话了。
“看来是有?”
岑矜侧目,并不意外他的反应。有些事上,她的确喜欢咄咄相逼。
大脑短暂空白过后,李雾说:“没有。”
明明应该有的,某一时刻,他有所抵触,有所抗争,但现在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岑矜轻笑一声:“拍马屁呢?”
“……”
“但是,”她没忍住给自己贴金:“遇到我算你走运。”
李雾轻“嗯”,在晦昧里极浅地勾唇。
岑矜生出久违惬意,“待会想吃什么?”
她又说:“我知道你不挑,但应该也有那种很想吃的吧,从小就向往的。”
李雾不语,又摆出那副闷样。
岑矜瞥他,知道打不出个屁了,便趁着等红灯间隙,调出手机里的美食app。
她目不斜视,单手把手机递出去:“上面有店,你自己划,喜欢的点进去给我就行。”
李雾接过,没有立刻依她所言。
岑矜扬眉:“这次把选择权交给你。”
李雾愣了愣,挑眼看她,短短一下。
见他还不动,岑矜改口:“我有选择困难症,请你帮个忙。”
李雾总算开始滑屏。
“跟小孩儿说话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