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同事迟疑地摇头:“确实没有。”
魏子良缓缓转动扳指,嘴角轻扬:“未曾经历,不予评价,我相信但凡能坐下来好好欣赏京剧的人,哪怕语言听不懂,也能领略到它真正的魅力。”
魏子良是个极度狂妄的人,但他的确有狂妄的资本。
华国京剧之所以能成为国粹,就在于它艺术价值上的独一无二,不可取代。
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
他眼神深远地望着台上辛苦排练的演员,语气里有了逐客的意思。
“小姑娘,我说话可能不好听,但恕我直言,就算你们的外语水平再专业,一群连京剧的行当都分不清的门外汉,又怎么能正确传递我们想要表达的意思呢?”
“为京剧翻译在我这里并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画蛇添足,我始终相信,将它原本的面貌完完整整地展现在全世界观众面前,这才是纯粹的艺术。”
眼看魏子良就要转身离开,殷妙连忙出言喊住他。
“魏老师,我同意您的意见,真正的艺术不需要翻译,但是抛开艺术,和人的沟通交往呢?”
“舞
台上我们可以继续采用同步字幕的方式,不进行任何打扰,但是下了舞台,您站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向全世界戏迷们弘扬国粹魅力时,总是需要翻译的。”
“京剧院此行,肩负的不仅仅是精彩绝伦的艺术表演,更承担着文化交流的使命。”
“后者光靠您自己是无法顺利完成的。”
魏子良摇头不置可否,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殷妙的语调逐渐变得坚定:“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我始终相信,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演员需要聚焦在表演本身,才能呈现出最好的作品,至于采访和讲解这类的麻烦事情就交给我们,安济一定不辱使命。”
魏子良不动声色:“只是找沟通翻译的话,我有很多选择,为什么非你们不可呢?”
殷妙露出自信的笑容:“因为我能保证,安济是您所有选择里,最值得托付的。”
“这次拜访,安济也带来了我们的诚意。”
她回过头,丛容地介绍起自己的团队成员:“德语翻译亚历克斯,贵剧院十五年的票友。”
亚历克斯往前一步,深深鞠躬:“魏老师,准确来说,我是您的戏迷,当年有幸在日本欣赏过您主演的《白蛇传》,我直到今天依旧记忆犹新,永生难忘。”
魏子良没说话,向他颔首致意。
殷妙笑了笑,继续往下引荐。
“法语翻译雷奥,历史专业毕业,关于京剧背后的典故没人能比他阐述得更清晰。”
“意大利语翻译李悦,十年歌剧同传经验,对所有国外的演出流程了如指掌。”
“安济从来只会选择最合适的人,做我们这行的,心里总得存个信念。”
“而我们文化的根,就是我们的信念。”
魏子良听她说完,沉吟良久,而后不轻不重地留下一句。
“你这丫头,有点意思。”
临走前,他拍了拍蔡允泽的肩膀:“有空来我这里喝茶。”
望着魏子良闲庭信步远去的背影,有人轻声问道:“什么有点意思,他这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