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子?莫非爹爹亦见到舍利子?”气节似懂非懂地望着他,“您是指孔最吗?”
“节儿,老夫得去看尔母亲了。”寅老爷似乎有意回避气节的问题,说着,站起身,拂袖而去。
气节望着父亲的背影,又想到了孔最中落难的沈姑娘。她那张粉扑扑的脸,那双纯净而幽深的眸,那无助的、楚楚可怜的神情。又心疼得落下泪来。可是,然儿到底在哪里呢?
他倏然拔剑而起,惊得周围的鸟儿振翅群飞。他唯有把心思用在练剑上,才能暂且忘掉对沈姑娘的念想,也才能暂且缓释内心的愧疚。
翌日清晨,氤氲的薄雾笼罩着寅府,远处现出的鱼肚白,把秋天的清晨调和得朦胧而柔和。远山的鸟鸣声还在沉睡,气节高挺的身影已经站在银杏树下。
小仙鹤从茂密的银杏树叶中探出头,向下张望一会儿,又慵懒地缩了回去。
气节先温习了一遍日常练就的揽云驾雾之轻功,袍袖一扬,祥云缭绕;足尖轻点,白云又起。
但只练了一会儿,他已感到乏味,在刚学的秋风扫叶和盘龙守燕剑法的比衬下,以前所掌握的功夫简直就是花拳绣腿。
很快地,他收敛了气机,拔剑而起。那清脆的出鞘声,一下惊起了小仙鹤。它扑棱棱从树上掠下,随他的身影上下翻飞。
气节灵机一动,“小仙,跟本公子对练吧!看招!”
原本贴他身侧翻飞的仙鹤,万没想到主人剑锋一转,径直刺向了自己,直惊得鸣叫一声,颓然坠地。
这下气节慌了,赶紧收住剑,俯身查看小仙的伤情。
不曾想,小仙鹤忽然挺身振翅,一下飞起老高。
“好个小仙,居然戏耍于本公子。先吃我一剑!”气节复腾空而起,挥剑直指小仙鹤。
有了防范的小仙,像是有意捉弄主人,径自越飞越高。这哪是气节的轻功所能达到的高度,他足下的白云也只能托他于房檐之上。眼睁睁看着落在银杏树顶的小仙,气节现出无奈的神情。
“揽云驾雾功绝不是花拳绣腿,倘若此功练至一定境界,岂有追不上小仙之理!”气节摇摇头,只怪自己练功不到位。于是又自顾自地练起秋风扫叶剑法。
按照爹爹先前的指点,一把剑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左右生风。
见他不再追赶,小仙鹤亦来回盘旋,认真地陪他试招。
约莫半个时辰后,远处的鸟鸣声已不绝于耳。气节也收起剑,以袖拭了拭额头的汗珠,款步向大门口走去。
门外的桑树依然浓绿,青石板上的树根虬曲绕旋成各种形态。而那缭绕的轻雾,纱一样轻覆着一切。
天府和侠白已候多时,见气节出来,一齐迎上去抱袖施礼。
气节一扬手,“免了吧!天府,今儿去巡查药园。侠白再往尺泽巡视一番!”
“是,主子!”天府和侠白应着,然后各自去往各自的岗位。
“仙儿,陪本公子去沈府一趟!”他长袖一挥,唤来小仙。
小仙飞在前面引路。他乘云在后,一块儿朝沈府奔去。
却说沈姑娘坠崖后,气节吩咐小仙把还魂丹送予沈涌泉后,便觉宽心。但他却没敢把沈姑娘坠崖一事相告。
直到前两天,他又写了一纸条,“沈姑娘为救沈老爷,不幸于孔最坠崖,至今下落不明。望见信后,莫再四处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