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曼先生!”她在舞台上对我说,“很高兴你能回来。和平时期,我们经常在内陆巡回表演这个节目。我想,你会从中得到启发的。”说完,她在乐声中退出舞台。
接下来,孩子们轮流走上舞台,向大家表演自己的绝活。米勒德脱下礼服,表演抛耍玻璃瓶。只见一只只玻璃瓶就像长了翅膀,在半空中有序地飞上飞下,形成无数道美丽的弧线,观众席不时发出喝彩。奥利夫脱掉鞋,在两根平行的栏杆上进行了一次失重状态下的体操表演。艾玛生出火球,把它吞进嘴里,然后吐出一团火来,自己却毫发未损。我一直鼓掌,直到觉得手掌有点疼。
艾玛回到座位,我转身问她:“你们表演过这些节目,是吗?”
“当然,”她回答。
“表演给普通人看吗?”
“当然是给普通人看。异能人干吗要花钱去看他们自己的表演?”
“但是这样你们不会暴露吗?”
她咯咯笑起来。“没人怀疑我们,”她说,“人们来马戏团,就是为了看杂耍和稀奇古怪的魔术,他们还以为我们那些绝技是表演出来的呢。”
“可以说,你们藏在了人们的眼皮底下。”
“以前,很多异能儿童就是靠这个谋生的。”她说。
“难道从来就没人识破你们吗?”
“有的。有一次,几个刁钻的家伙跑到后台,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这时,一个大力士抓起他们的屁股,把他们从后台扔了出去。正因为那件事,才有了下面的表演——说曹操,曹操到,看,她来了!”
舞台上,一个女孩从幕布后拖出一块冰箱那么大的石头。她表情严肃,像个大人。“她叫布朗尼,虽然动作不敏捷,”艾玛说,“但胆子很大,敢一个人去古墓。我们是好姐妹,经常在一起。”
有人递来一叠宣传卡,最上面一张刚好是布朗尼。照片上,她赤脚站在地上,面若冰霜地瞪着摄影师。翻过卡片,背面上写着:
力大惊人的斯旺西女孩!
“她力气那么大,为什么不直接举着石头走出来呢?”我问。
“她心情不好。那只鸟强迫她穿衣服,而且让她打扮得像个淑女,为了表达抗议,她不愿机器一样搬那么重的东西。”
“好像她有一个底线,就是坚决不穿鞋子。”
“她经常这样。”
把石块拽到舞台中间,布朗尼好像收到了谁的指示。为了达到戏剧性的效果,她表情冷酷,面对观众席一动也不动,似乎在聚集力量。大家摒住呼吸,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这时,她弯下腰,双手抓起石块,毫不费力地将它举过头顶。大家拍着巴掌笑了起来。尽管这个表演可能看了不下千遍,但他们的兴趣和热情依然不减。
布朗尼打着呵欠,把石块夹在胳膊下退场了。接下来上场的是“鸟窝头”,艾玛告诉我,她叫菲奥娜。她面对观众,一手托着花盆,另一只手悬在花盆上方,掌心向下,似乎在对泥土发指令。乐队开始演奏《大黄蜂飞啊飞》。菲奥娜似乎在空中抓着什么,她集中意念,面部有点变形。随着音乐到达高潮,一棵菊花从盆中破土而出,一点点长高,就像电视中植物开花的快镜头。菲奥娜手上似乎牵着一根看不见的绳子,通过这根绳子,她把菊花从肥沃的土壤中一点一点拉了出来。孩子们从椅子上站起来,拍起巴掌为她喝彩。
艾玛找出了菲奥娜的宣传卡。“我喜欢这张卡。”她说,“为了做出她这身衣服,我们忙了好几天呢。”
卡片上,菲奥娜穿得像个乞丐,手上抱着一只鸡。“她想扮演什么?一个无家可归的农妇?”
艾玛掐了我一下,“她只不过想回归自然,穿得质朴些而已,我们都叫她‘森林里的吉尔’。”
“她真是从森林里来的吗?”
“她来自爱尔兰。”
“森林里是不是有很多鸡?”
艾玛又掐了我一下。就在我们窃窃私语时,休走上台,加入了菲奥娜的表演。他张开嘴,蜜蜂飞出来,落在花上,似乎在给花儿授粉。
“除了灌木造型和花,菲奥娜还能变出别的东西吗?”
艾玛指着后院的菜园说:“这些菜都是她变出来的。她还能变出树呢。”
“真的吗?连树她都能变?”我睁大了眼睛。
她继续翻卡片,“我们玩儿过《吉尔与仙豆》的游戏,也就是找棵小树,骑在树上,看菲奥娜能让树长到多高,”这时,她找到了那张照片,“这张照片创下了纪录,”她骄傲地说,“这棵树长到了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