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骆澄空只是微微地掀了下眉毛,“哦,知道了。”然后,整个人瘫软地朝身后床垫倒了下去。只听“咚”的一声,他如愿以偿陷入松软棉被中。
“知道了?只是知道了而已?”这个答案让苏菱恩很不满意哦。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像木乃伊一样直挺挺地倒下去,三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拽他,低叫:“你先别睡啊,我还没说完呢!”
骆澄空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继续沉醉梦乡了,奈何手臂又被她抓着不放。她虽然长得瘦瘦的,可是力气不小,拖住他摇来晃去。他被她折腾得脑袋有些发晕了,生气地说:“你再拉我,我喊非礼了哦。”
苏菱恩无语地瞪着他慵懒的睡姿,以前从来不知道这家伙把睡觉看得这么重要,看来今天白天骂他猪,实在是没有骂错!她搔了搔后脑勺,想了半天。而在这过程中,骆澄空呼吸渐沉渐匀,看来已经睡着了。
苏菱恩叹了口气,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对着床上那具“木乃伊”快速地说出一大段早已想好的台词:“我说错话,已经道了歉了;你做错事,也应该尽量想办法弥补才对吧?如果你真的对你哥的死感到愧疚、想为他做些什么的话,那你就接下那个香水广告,帮帮你嫂子的忙吧!虽然……虽然身为广告界的业内人士,我也没觉得你当模特的条件有多好啦,瘦不拉叽的,面无四两肉。可是出于对我男朋友工作的支持,我……现在很认真地请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说得神情激动,满面通红;但骆澄空依然闭着眼,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苏菱恩无奈地吐了口气,又说:“不管你肯不肯答应我,我先说了哦。下次阿沈来的时候,我希望你和她好好谈一谈。不管你想不想拍那个广告,你都应该给她一个交待,算是对你哥的公司负责、也对自己负责。”
骆澄空依旧一动不动地睡着,甚至连睫毛也没有眨动一下。
这家伙是当真睡死了听不见她说话,还是存心装睡,好让她打退堂鼓?苏菱恩瞪了他半晌,实在没辙了,只好跳下床,“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随便你。”
她踩着拖鞋“嗒嗒嗒”地跑出房间,临走时故意很用力地甩上门,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就算骆澄空睡功再好,此刻也应该被吵醒了吧?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少年早在她摔门之前已睁开了眼睛,深褐色的眸子凝视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曾移开眼光。
翌日一早。
不到六点,苏菱恩就被咖啡机的响声惊醒。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急忙穿了衣服跑到客厅一看——
哗……“奇迹园”里真的有奇迹发生了。
骆澄空正坐在宽大的枫木餐桌前冲她微笑。他的面前,摆着看起来很可口的熏肉吐司、煎蛋和热咖啡,而他身上——还穿着颜色淡雅的格子围裙。
“这……”她缓缓向他走去,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眼前的重大改变,“这些都是你做的?!”吐司没烤焦,煎蛋形状完好,怎么……这间别墅里偷偷住了一个田螺姑娘吗?
“嗯。”骆澄空点点头。
“你今天早晨起床以后做的?”她不敢相信地挑着眉。现在才六点呢。
“是。”再度点头。
“你……还好吧?”她眨巴着眼,这样问。
骆澄空有些好笑,“你不用表现得那么惊讶吧?我还算是个可爱的人,偶尔也会想替别人做顿早餐的。”说着他手一摊,“请坐,尝尝看。”
苏菱恩半信半疑地在桌前坐下来,伸手轻轻拈起一片吐司,沿着边缘咬了一小口。
三秒钟后——
“咦?见鬼了,居然味道还不错。”她颇感意外,又用叉子叉起煎蛋往嘴里塞去。
骆澄空似笑非笑地扬眉,等待她的反应。
“嗯!”赞许地低叹溢出口腔,她满意地砸了砸嘴,“流质蛋黄哦!我最喜欢流质蛋黄了。”
他微微一笑。
苏菱恩一边拿起咖啡放到嘴边啜饮,一边斜眼睨他,“你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奇怪。
“也许是昨晚睡得好吧。”他慢条斯理地回应,仿佛话中有话。
“看来,我昨晚说了那么一大堆都白说了?”哼,果然还是睡死了。
“你昨晚说了什么?”骆澄空一脸无辜,“我依稀做梦梦见有人闯进我的卧室,那个人是你?”
苏菱恩白他一眼,“不是我,难道是鬼?”她三两口干掉两片熏肉吐司,又一仰脖将杯中咖啡灌入口中,然后站起身来,“懒得跟你抬杠,我走了。”
骆澄空也随着她站起来,“你要去哪里?”
“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苏菱恩一耸肩。来到郊外一个多星期了,她每天只是窝在别墅里,实在是有些闷了。
“周围都是菜田,你打算践踏吗?”骆澄空不无讽刺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