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命罢了。
到了定远公府,眼见很多人在振奋起来,她也无甚感觉。
谁又知道接下来又有什么命在等着她们呢?
直至今日。
直至今日。
“救人,你想过吗?”她问薛洗月。
“你想过,我们来了此处,所言所行能救了别人的命吗?”她问陆明音。
“你能想到,只要一封信写得再快一些,就有人可能不会死?”她问郑兰娘。
三个同窗呆傻傻看着她,连着小羊小兔。
“我眼睁睁看着,我亲耳听见,我听见……”她用自己写信的手轻抚自己的耳朵,“她在做救人之事,她让我和她一起救人。”
泪水从眼中流下来,李若灵宝看着三个与她同龄的小娘子,笑着说:“你能想到,有朝一日,我们在抢在救的,不是我们自己的命吗!”
不是再对着《道德经》一遍遍看着自己死水的“命”,不是去挣扎于旁人的舍弃与视若无睹。
前途在北疆?
不、那不是前途。
是帮别人活命。
胸中涨得发疼,少女的眼睛如天上星月,她在流泪也在笑。
“这是‘道’,吾今日得道矣!”
……
今夜定远公并不在府中。
她在太仆寺少卿吕显仁府中,因为吕少卿之子打伤了定远公世子卫瑾瑜。
吕显仁实在想不明白,他这次子确实纨绔一些,也会惹出些小祸事,可打伤定远公世子?他若真有此等武艺,哪还用自己为他前途担忧?
可事实就在眼前,定远公世子一撸袖子,整条手臂都青紫肿胀,看着骇人,若是为栽赃他儿子,以定远公的性子也不必做到这等地步。
如今,他次子就被两精壮汉子绑在堂前,定远公高坐在主座上,斜靠在一边,两条长腿搭在另一胡凳上,真如狼匪一般。
“吕少卿,你儿子打断了我世子的一条手臂,自然要用四肢来赔,你说吧,从左手开始砍,还是从右脚?”
四肢都被砍掉,那岂不成了个血葫芦?吕显仁深躬到地,口中道:
“国公大人赎罪!犬子顽劣,犯下此等大错,实在是下官管教不严……”
这些日子,他对定远公也算是颇有了解,也不说什么:“请看在世代相交份上”这种屁话,招了招手,便有人拿了一匣子上来。
“国公大人,此乃南海大越国所产金珠,一枚可抵万贯……实不相瞒,为了筹措丰州竞标一事,我府上已无现钱,这一匣金珠乃是我吕氏时代积累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