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道:“可此人十分奸诈,既然他还会易容,恐怕不那么好拿。而且他有什么弱点我们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他是谁,也不可能封城搜查。”说完他又道:“不过前几日崔涣主动找上我们了,他如今不在朝中,又是唯一跟他交过手的人,他或者可以发挥点作用。”
端亲王摆手:“那就快去办!”
宋鸢的死始终鲠在他心里,原先不明这疤面人身份时尚且也罢了,当如今知道竟然还曾是他相熟的人,心里的怒气也就瞬间找到了焦点。
宋澈回到公事房,立刻着人去传崔涣。
哪知道转眼侍卫就进来禀道:“回世子爷,崔涣这几日家里出了事,恐怕今儿来不了。”
宋澈:“……”
衙门这里宋澈忙着整理手头线索的时候,崔家这里正值愁云惨雾一片。
冯家人来过一趟之后,冯清秋当夜是消停了。
崔涣夫妇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对冯清秋的不屑与不满是更加深了一层。崔夫人好歹还派了嬷嬷过来安慰了几句,崔涣直接没把这当回事,翌日更把原本交给崔嘉管着的庶务也转到了崔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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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满心激荡
如此徐冰自然更加欢喜。长房这边的闹剧她虽然没有参与,但听得却是开心死了。她前十几年就好比冯清秋身边一个下人奴才,如今终于看到她窝囊狼狈,自然觉得扬眉吐气。
夫妻俩拿到帐本钥匙之后,夜里便关上房门把算盘拨得梆梆响,就连路过的丫鬟婆子都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崔嘉昨夜里昏睡了一晚,今儿上晌终于醒了,见到冯清秋颈下的青痕,仍是立即爬起来便问缘由。
冯清秋并没有答他,只是起身走开而已。
她心里已如死灰,她觉得自己就像具被锁在了崔家的躯壳,她甚至连死都不能死。倘若死了,她身后连个好名声都留不下。她从来没想过连冯夫人也会拒绝把她接回冯家去,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们身上,而她们却让她失望了。
她真觉得自己成了飘萍,连个可以让她落脚的人都没有。
崔涣把庶务转给崔韦的消息传过来,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她从来就不在乎什么钱,因为她所拥有的钱财产业已经足够使她优渥地过完这一生。冯大奶奶每次来看她都会塞些钱给她,而她终于也知道,她所能从冯家得到的,也无非一些银钱而已。
所以徐冰他们如何嚣张,反倒激不起来她的情绪了,当她完全没有反击的力量时,一切气愤都是多余的。
这两****沉默寡言,呆板地吃饭睡觉。身边下人们担心,崔夫人也有些担心。
她虽是对她不满,可到底是她儿媳妇。崔涣都答应冯家不让崔嘉纳妾及养庶子女了,他们再这么僵下去,她会连孙子孙女都抱不上。再者,如今风头全让二房给抢去了,崔韦徐冰登鼻子上脸,她这个原配夫人还有什么脸面?
崔涣可以撂手,她却是不能的。
站在崔嘉的角度。她还是盼着他们能把日子好好过下去,最起码让他们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在。怎么着也算是有个维系了。
所以等了两****还是去到冯清秋房里劝慰她,又端了熬好的参汤喂她,冯清秋撇头不理会,她也不计较。依旧着人好生照料。又把她贴身的宜嬷嬷加了半两银子的月例。
转头出来她又去寻了崔嘉。
崔嘉碰了钉子之后自然去找身边人了解因由,小厮把来龙去脉跟他一说,他也懵了,因为对于当夜的事情完全已记不清楚,因而信以为真,他虽然对冯清秋失望灰心,但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碰别的女人,这两日也是闷在书房里哪也没去。
崔夫人进来将他臭骂了一顿。他垂头丧气无言以对,奉命回到房里跟冯清秋赔罪。冯清秋仍是不加理会。
崔夫人心里也气,寻到崔涣房里斥责他偏心庶子,崔涣也没有好言语,于是回来这一气便病了。
崔嘉写了信去崔夫人的娘家,这两日崔夫人的兄嫂便上了京来,因此崔涣也是头大,哪里还有闲暇往衙门里来。
家里有亲戚来,冯清秋却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无论如何她不能丢弃做人的基本礼仪,否则不利的是她而不是别人。再说她也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所以日常她还是会陪着崔夫人出面料理家务的。
冯夫人听说她出来应了客,也稍稍放了些心,这日便派人到崔家送了些头面首饰给她,还有些吃的用的,数数总有小半车。
冯清秋遁例道谢,让丫鬟去送的时候却又带回来一封信:“方才有人指明交给奶奶的。”
她并没有什么远方的亲戚,也没有值得书信往来的朋友,谁会给她递信?
她接过来,捏了捏,里面是个硬硬的东西。
打开口子,一方玉珮滑出来,一面刻着的丛丛竹叶,立时像针一样扎中了她的双眼!
这是程筠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
她腾地站起来:“这是谁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