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滞着走过去,拉起了宋时希的手——血肉模糊的一片。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口中喃喃道:“姐,你睁开眼好不好,别再逗我了,这不好玩。”
“你不是说有你在吗,你怎么能骗人呢……”
明明是哀伤至极的声音,却只是红了眼眶,再没有半滴泪水落下。
周围那些见过更血腥场面的交警也都悄然红了眼。
这一件又一件的意外都来的太过于突然了,一下又一下精准的打在宋时萱身上,打得她手忙脚乱,猝不及防。
从前,她的语文老师经常会念叨这样一句口头禅:
古人言,大喜之后必有大悲;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至。
她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老师过度迷信。
现在看来,还真是半点也不假。
她终于信了,只是劝她相信的这些证据,太过于沉重,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她的内心叫嚣着,撕裂着,她崩溃地想躲起来,想逃开,却被无形的大手按在原地,怎么也躲不掉,逃不开。
宋时希脸上的血污被擦去,她安详的闭着双眼,好像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太累了,她实在撑不住了,在这里睡了一觉而已。
风有些过于猛了,是要下大雨的前兆。
路上的行人车辆依旧来来往往,时间依旧一分一秒的走过,可有些人,却永远停留在了某个时间,某个地点,陷入了长眠。
无论风有多狂,雨有多大;无论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一切的一切,都与其再无牵连,也无法将其再次叫醒。
这是一场冗长的深眠,是世间万物生灵的归宿。
本来,宋时萱坚持要给宋时希和余景年办个葬礼的。
是景岚女士的助理带着宋时希的秘书一起找到了她,表示公司有段时间没人去了,现在有些动荡,需要她去压一压,这才让宋时萱放弃了这个念头。
没办法,两人的葬礼也只能草草了事。
宋氏的这些股东也都是老人了,年纪越大,野心也随之增长,想趁着宋氏大丧,一举夺权。
宋时萱看过所有资料之后,面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人就是这样,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长不大;有的人可能小小年纪就成熟得不得了;
有些人,可能只需要短短几天,就能变成和从前截然相反的一个人。
现在的宋时萱彻底褪去了学生时期的青涩与优柔寡断。
以往喜欢的黑色短袖和舒适的居家裤也换成了黑色的西服西裤。
可能现在的宋时萱和过去的宋时萱唯一的相似点就是,染发。
宋时萱去了理发店,剪短了头发,本来已经垂到腰部的长发又重新剪回了胸部,才染了几个月的亚麻色也换成了张扬恣意、气场十足的酒红色。
陆璐是宋时希的秘书,这些天也是她帮着说服了股东,给了宋时萱足够的时间,又带着她一步一步熟悉公司事务。
今天的股东大会相当于验收现场,是至关重要的一战。